真無奈,琛兒的哥哥,這層身份是他唯一的砝碼與保護色,以此證明他的無害。然而心深處,他多麼希望可以說一句,“我是你的丈夫。”他敢嗎?“盧越,你每天在那裡等什麼?是等我嗎?”“天池,你為什麼回來?是為了我嗎?”有些問題不必回答,有些故事沒有結局。咖啡屋裡,紀天池和盧越對桌而坐,四目交投,在他們沉默的眼神裡,已經交談了太多的過去。然而事實上,一杯茶已經見底,他們卻還沒有開始交談。在天池是不懂得交際,在盧越卻是擔心,怕說多錯多。他不知道天池對他到底記得多少,更不知道他的言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瞬時間程之方那張古板嚴肅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彷彿怒視。他在意念裡對他喊:“老程,滾開。我跟我老婆說話,你管得著嗎?”然而事實上,他坐在天池對面,卻竟然有種偷情的心虛,畏手畏腳。終究還是天池先開口:“盧越,我有種感覺,好像已經認識你很久了。在此之前,我們見過面嗎?我是說,以前,你對我而言,僅僅是琛兒的哥哥?”盧越的心一陣揪緊,她要想起來了,她就要想起來了!他忽然覺得很緊張,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並不希望天池記起過去,他寧可她永遠不要想起,而從此成為一個新人,讓他和她重新開始,今天就是他們的新開始,他們從今天認識,然後,他將約會她,追求她,與她相愛,直至永遠。盧越微笑,笑得苦澀而傷感,如果能夠得到天池再次的愛情,他願意不再做盧越,而變成另一個人。事實上,他痛恨以前的盧越,那個辜負天池誤會天池錯過天池的盧越。如今的盧越,願意付出一切去爭取天池的愛,不計代價,不問犧牲。“我和你,以前就是認識的。”盧越開口了,艱難地,小心翼翼地,卻也是十分真誠的,“你是我妹妹的朋友,但是我對你,卻不僅僅是同學的哥哥。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很喜歡你了。我一直都希望能夠和你做朋友,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等你醒來,等了兩年。天池,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做你的朋友,好嗎?”他看著天池,是那麼緊張,虔誠,他等待她的回答,彷彿在守候自己的命。他是真誠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他這一半的真實。天池的心裡一陣清醒一陣迷茫,而在這清醒與迷茫之間,是深深的感動。這是她沉睡兩年醒來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男人。那天,他站在她家的樓下,燈柱一樣筆直地佇立,身影修長、蕭索,已經是春天了,可是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秋風的意味。她從樓上的窗戶裡看見他,彷彿看見自己的前世,心上有撞擊般的疼痛和牽動,卻只是陌生。她一直有想過要主動去招呼他的,現在他終於面對面地坐在她面前了,不再是樓上樓下那麼遙遠,不再是前世今生那麼恍惚,他真實地、親切地坐在她的對面,請求她答應做他的朋友。如此清晰。她重重地點頭:“當然。我渴望朋友。除了琛兒和程之方,我幾乎沒有一個認識的人。盧越,希望我配得上做你的朋友。”“天池……”盧越幾乎要跪下來對她頂禮膜拜了。她知道這句承諾對自己的重要性嗎?她簡直是在宣佈他的赦免令。因為她的寬容,他將從此獲得新生。“天池,我們是朋友了。”他伸出手,與她重重相握。就在那相握的瞬間,天池忽然有種觸電般的感覺,彷彿有一根針在剎那刺進她的心裡,使她整個人被施了定身法,不能動彈。在那一刻,她斷定了:她與盧越,不只是認識那麼簡單。天池再一次迷失了。回到公司的時候,琛兒已經回來了,正在看雜誌,見到天池,很關心地問:“去哪裡了?”“隨便走走。”天池有些心虛地回答,接著反問,“小峰呢?”“接到印刷廠的電話,去看打樣了。”琛兒放下雜誌,拍拍手,“這個心理測試挺好玩的,我們也來試試。”大家正覺得無聊,都巴不得一聲,立即圍過來說:“什麼遊戲?怎麼試?”琛兒便看著天池說:“紀姐姐,你先來,伸出你的手。”天池依言伸出手來。琛兒便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中,命天池握住,然後笑著,隨便說了幾句閒話,將手抽出。接著轉向何好,仍然是叫他伸出手來,握了自己的手,仍然是說了兩句閒話又抽出來。何好只笑嘻嘻地握著不放,琛兒用力抽出來,轉向梁祝和小蘇。如此和每個人握了一回手,便點點頭神秘莫測地說:“我已經知道了。”大家都不解,追著問答案:“到底是什麼測試?把答案說出來嘛。”獨何好要求:“再試一次好不好?”琛兒只是笑著搖頭,但禁不住大家不住央求,便又說:“測試結果就是:這個屋子裡,有兩個人是真心待我好。”大家更加不解:“兩個人?哪兩個?”琛兒說:“一個自然是紀姐姐。”小蘇便問:“那另一個呢?是不是我?”琛兒笑而不答。小蘇不幹了,說:“至少要說出來到底測試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