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風城內偏南的一個街道上,黑壓壓的跪滿了人群,一望無際的腦袋將整條寬八米的街道堵了近千米長,這些人全部都跪在地上,虔誠的向著街道邊的一所天藍色圓形房屋下跪,下跪的人數大概在七、八千人左右,但整個街道上安靜的可怕,除了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聲和隱約傳來的爆炸聲外,居然無一人講話。
天藍色的圓形房屋大門緊閉,屋頂寫著三個大字“聞天教”!
雖然是夏天,可聞天屋內卻燒著一個火爐,屋內的溫度又悶又熱,一個滿頭大汗的少年趴在桌上奮筆疾書,他使用的居然是被管制的白紙和鉛筆,這兩種東西在這個年頭可不常見,私藏紙筆的話,被發現後就是掉腦袋的重罪。
少年下筆非常快,一個個繁雜的公式順著他的筆尖在白紙上流淌出來,他面前的白紙上已經堆滿了複雜的公式。
一名面帶薄紗的曼妙女子輕輕站在門邊,靜靜的聽著門外的呼吸聲和遠處的激戰聲,默默不語。
良久,少年豁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他面前十幾張寫滿蠅頭小字的白紙閉攏在一起,重新察看這些繁雜的公式,他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薄紗少女看了他一眼,心中充滿了疑慮,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天才少年露出如此不解的神情。
“我的公式絕對沒有錯誤,看來肯定是有一個極大的變數出現了,否則”少年一拳砸在桌上,恨恨道:“昨天下午瓶風城就該被攻破了!”
薄紗少女吸了口冷氣組織上一直不讓她對外講明這次瓶風城危機的結果,她原以為是組織也沒有推算出最後結果,現在聽到少年的話才知道,原來組織上已經知道瓶風城會敗,更讓她吃驚的是,這一次組織上的預測居然不準,甚至連面前這個號稱聞天教內算的最準的男人也無法得出正確的結果。
薄紗少女雖然不懂如何計算,但她從小被聞天教撫養長大,自然知道天才少年的算術絕對不是簡單的機率分析,如果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的特殊事件出現,絕對不足以改變瓶風城被攻破的結果。
“那……最後的結果是……”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瓶風城全部被摧毀,如果瓶風城被攻破的話,它還有可能留下少量的倖存者,但如果他完全擋住了仙蠻子的攻擊話,它必然會很快被徹底摧毀,而且會引起整個峽邊區域局勢的變化,峽邊城的毀滅也將提前到來,這該死的變數!”少年一拳憤怒的砸在桌面上。
薄紗少女遲疑的看了眼少年道:“要不,我去和黎鋒談談?”
“不行!”少年一揮手道:“教主說過,我們只能觀察、計算、收集信徒、絕對不能主動影響事態的走勢,否則聞天教會遭到極大的危機。”
“可……”薄紗少女剛想爭辯,忽然她臉色微變:“果然如你所說,有一隊士兵來檢查了,他們正在驅散人群。”
少年點點頭,迅速將桌面上的白紙掃進了一旁的爐火中,然後一貓腰鑽出了聞天屋的後門。
聞天教神秘的算術開始登場了。)
…………
瓶風城軍事大樓,中心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內空空如也,所有的桌椅都消失不見,僅有一盞不足五瓦的燈泡在天花板上發著昏黃的光芒,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個骨瘦嶙峋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忙碌晃動右臂,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個扭動的枯樹枝。
這個身影正是華世,他在躲在這件封閉的會議室內作畫已經近五天了,整個會議室的底部鋪著一張巨大的白板,他在這張白板上繪製出了一張巨幅的山水畫,畫中的高山雲霧繚繞,如同神話中的險境一般,霧氣中無數御劍飛行的仙人往來穿梭,一副繁榮景象。
華世正在對畫卷做最後的修繕工作,特別是對山脈走勢和方位的圖形定位,他這次破天荒的不是完全按照仙界景象作畫,而是糅合了自己的主觀意願,他將這尊本來應該坐落在瓶風城西南的霧隱山搬到了瓶風城東邊八十公里外,為了準確的表達這種地理上的定位,他甚至還在畫卷上劃出了瓶風城、坤鳴廢墟和靈獸山來幫助定位,這讓他這次繪畫比以往難了數倍。
如果有人站在華世面前,會發現他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甚至口鼻中似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很明顯他正處於徹底崩潰的邊緣,他已經不是用筆在作畫,而是用他的生命作畫!
與華世自己的形容枯槁不同,地面上的畫卷栩栩如生,每一座山峰,每一名修士,每一柄飛劍,甚至是山峰上的每一棵蒼松都顯得生意盎然,似乎華世將自己的生命都融進了這幅畫卷之中。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