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等待著明日的進宮面聖。我甚至常常從他們嘴裡聽到對我那毫不掩飾的譏笑聲,我知道母皇與雲羅的事情人人皆知,今日會被他們恥笑也是在所難免之事,我只能選擇忍受。
我不敢奢望雲羅能寵愛我,我只希望雲羅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母皇當然曾犯下的錯誤,能舒緩兩國之間劍拔駑張的狀態,既然雲羅給了母皇一個希望,哪怕只是一個假想的希望,我也希望能盡我的努力為兩國換來永久的和平。這個夜晚,我一夜無眠。
次日傍晚時分,宮廷便命人來接我們入宮。
坐在高高的象輦上,俯瞰地上黑壓壓的人群,一時之間心潮起伏,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宮闈之外的世界,我想這也是最後的一次吧。
文單國的皇宮金碧輝煌,氣派非凡,我終於見到了高高坐在皇位之上的雲羅,她的樣子,與我無數次暗暗幻想的一般模樣,氣質庸容。
我的心,緊張得撲嗵撲嗵直跳。
音樂起,我們按規矩為她獻上祈福舞,舞蹈向來不是我的長項,我想我跳起舞來的樣子一定很醜很蠢,我很擔心,會在這場角逐中直接被雲羅判出局。
雲羅的手裡擎著酒杯,看向我的眼神陰寒似冰,我不知道她的眼神透過我在看著誰,在幻想著將誰人千刀萬剮。在這種眼神之下,我無法放鬆自己,腳下接連踩錯了好幾步舞步,雲羅的眼神依然沒變,顯然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與失誤,我暗自慶幸。
此刻,我根本想不起來,雲羅是不通音律的,她是武將出身。
一曲終了,大家都在等待著雲羅的選擇,今夜留下何人侍寢,我更是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謙卑地跪伏於地,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想,雲羅總歸會在我與一眾美男兒間作出選擇。
誰知,又闖進一個不速之客,他叫君淡然,來自大唐,風流倜儻,今晚,他吸引了雲羅全部的注意力,我的心頓時七上八下,看來,我是沒有機會了,大家的嘆息聲與我心底的嘆息聲交集在一起,我無比遺憾。
我不知道我為何要遺憾,雲羅剛才看向我的眼神根本就不懷好意,這遺憾的感覺來得根本莫名其妙,我似乎,更應該慶幸,雲羅留下了君淡然,一揮手斥退了我們,第一次的見面就這麼倉促地結束了。
再然後的許多天,我獨自留在聚美宮裡,看著日出日落,聽著晨鐘暮鼓。
只聞聽得誰人又被召去侍寢,獨獨沒有我。雲羅似乎早已忘卻了我的存在,我想她如此待我,才是最讓我痛苦的,我寧願她責罰我,寧願她我不知道冷落,算不算報復人的一種方式。
唉,雲羅是不是以為我一定會寫信回孃家向母皇訴苦?所以才選擇了這種方式?其實我不會,無論她如何待我,我都毫無怨言,只是我,還未習慣這似乎永無止境的寂寞孤獨而已。
文單國的白天,很漫長,文單國的夜,更漫長,聚美宮內的陳設,簡陋而寒酸,我知道他們會如此待我也是應該,陪嫁來的東西,除了琴,其他都被內侍女倌充了國庫,在這裡,我沒有朋友,更沒有親人,環繞著我的,只有一雙雙輕視的或仇視的眼睛。陪嫁來的侍從也被內侍女倌要了去,只餘下一名小廝打理我的飲食起居。
其實我也不喜歡奢華繁瑣的生活,這樣挺好,只要有琴,有書相伴,我就很滿足,每日裡的清粥小菜,我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倒是那小廝每日都驚叫,我憔悴了,瘦了,微笑,我以前稍嫌圓潤了些,如今清減些正好。
聚美宮內,我只能嘆息著數著日升數著日落。
我以為這便是我的後半生,也許如此,對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陪著我的便只有這把琴,父妃留給我的唯一紀念。
風瑟瑟,琴音竟也於這瑟瑟風中微微顫抖,我不想彈奏和愛情有關的曲牌,我奢望的愛情,還未來得及生長便被狠狠掐滅,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由初時的雀躍期待逐漸等成一汪靜謐寒水。
美色環繞,似乎她早已忘了有我的存在,後宮本就是一個波譎雲詭的地方,我雖不招惹是非,偏生是非要找上門來,大多數時候,我都是靜靜地依偎在庭前,看著天際浮雲長長,雲捲雲舒。我習慣躲在自己這方小小的庭院裡,只當作沒看見那一雙雙眼睛中射出的霜刀雪劍。
今夜,為何又會想起我來?疾奔而來的小廝還在門外等待著我梳洗打扮。
我迅速地沐浴了身體,心在騖猛地跳動,有些過熱的水流將我的身體染成了微微的粉紅色,我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緊張,更甚於那日在大殿之上初次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