礎紮實,依他這身體情況練不了這程度。除非他開始並不是這幅樣子,是後來出了什麼變故。這得結了多大的仇啊,廢了人內力,再把身體折磨成那樣。我仔細查過,洛家其他人都沒出過什麼事,看來不是被牽連的。可依著得到的訊息,洛雲息的確是先天不足,七歲之前都養在外面,遍訪名醫。後來才被接回洛園,足不出戶,長年纏綿病榻。除了父母兄長和從小跟著的丫頭誰都不肯見。洛老爺子去世之後,洛雲峰繼承家業,不知道聽哪個風水先生指點的,把幼弟養病的地方加了圍牆,修成別院,慢慢地住的人竟好了起來。聽起來真有點扯。”季南遊撇撇嘴,“你不是也查過,有什麼收穫?”
“開始我怕他對九哥不利,就去查了查。暫時沒發現他什麼危害。不過找到了點有趣的東西。洛老爺子和他夫人去世沒幾年,照顧洛雲息的丫頭年中也病死了。年底洛家失竊,丟了很多貴重物品,這事鬧得非常大,人盡皆知,官府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洛家現任的當家懷疑有內賊,來了次大清洗,幾乎換掉了所有的下人。”
季南遊略沉吟,“我也覺得這裡有點問題,又抓不住關鍵。你接著說。”
“被遣散的下人裡頭有個姓趙的家丁,老婆去的早只留下個女兒,和洛雲息的貼身丫頭暗生情愫。這丫頭親口告訴他洛雲息早些年求醫的時候已經被很多大夫斷言活不到成年,如今沒幾年可熬了,到時候拿到洛家給她的錢就和姓趙的成親。姓趙的心裡頭樂呵,喝醉了酒就把這事給她女兒倒出來了。結果沒想到事還沒成,丫頭就死了,自己也被趕了出來。生活窘迫,喝醉了落水淹死了。他這女兒無依無靠,來京都投親,親戚人沒找到,日子卻過不下去了。走投無路,賣身進了相思暖。”
“你是說,洛雲息有可能是假的?”季南遊挑眉道。
“洛老爺子和夫人過世,丫頭死了,洛家的舊僕人換掉,除了幾個兄長,再沒人認識他。如果丫頭的話是真的,這人可能不是洛雲息。多年前就被掉了包。”
“嘖”季南遊咋了下舌,“嵐疏,搞不好咱們發現了個大秘密。可他不是洛雲息又是誰?洛家費心藏了那麼多年,來歷定不簡單。”突然有點得意,藏的那麼深還不是被小爺哄騙出來了。
“九哥知道這些嗎?”
“大概心裡有數,他來這之前在洛家留了三天,一定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或許早就察覺了什麼,只是沒說。你也曉得這人,整天老神在在的,不確定的事從不多說,讓人摸不準想什麼。說實話,我怎麼覺得北馳對他有點太過在意呢?”
秦嵐疏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這麼個感覺。”
“那還是告訴九哥吧,給他提個醒。萬一會對九哥不利呢,小心點總沒錯。”
“倒不至於。雲息對北馳算是仁義,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我帶出了炎城。況且相處了這段日子,他實在不像心思邪佞之人,我這眼神還沒那麼差。”
“你對他頗有好感?”
“哎?”季南遊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挑挑眉,坦然承認道:“沒錯,蠻鐘意他。對他的人和秘密,都感興趣。”
☆、湛露
季南遊盪到慕北馳院子的時候,正趕上慕北馳在試新買的琴。他彈了支很明快的曲子,叮叮咚咚如溪水般歡暢,讓人想起少年們打馬經過的青草地。可曾記得少年遊,細雨落花吹滿頭。洛雲息聽得入神,嘴角含著笑意,神色卻有些茫然,彷彿不知身在何處。連季南遊站在邊上都沒有注意到。
曲終。慕北馳不甚滿意的鬆了鬆手指關節,“許久不彈,生疏了不少。”
“你就得意吧你。反正糊弄我這外行沒問題。雲息精不精於此道?”
洛雲息恍惚地笑了笑,也沒有回答,懵懵的轉頭看了季南遊一眼。又盯著琴絃出神。季南遊詫異的看他伸出手去,指尖滑過琴身每寸地方。如此專注且輕柔,完全注意不到別的東西。“湛露。”洛雲息喃喃的說,口氣似欣喜又似惆悵。
“嗯?”
“它叫湛露。能發出晨露濺落葉尖的聲響。”
“是個好名字。北馳在哪揀到的好東西?”
“南街鋪子裡。掌櫃壓箱底的珍藏。說是京都第一公子用過,能引百鳥來朝。”
“那你差得遠了,麻雀都沒來。京都第一公子是不是十幾年前凌家的大公子?你用多少銀子買下來的?”
“五百兩。那個凌公子是什麼人?”
“是前朝大將軍凌岑的長子。凌承士。後來被其父叛國罪牽連身死。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