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媒人見過馬家幾個小公子後,保證說一定替小公子們找一個好人家。
這算是逃役了。但卻是律法准許的。
馬家祖母求馬巍一定要好好的求範姝,像放過馬巍一樣,放過馬家這幾個小孩子。
“你父親他們……這一去,只怕都不能活著回來了。”馬家祖母哭著說,“當時的事,都是他們做下的,也是罪有應得。可你的弟弟、侄兒們都是無辜的,之後叫他們去當別人家的女婿,馬家香火斷絕,也算叫她報了仇。”
馬巍的心裡像插著一把刀,一下下的叫他鮮血直流。
他後悔。
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答應了下來,跟祖母磕頭保證,一定求範姝放過弟弟和侄子們。
然後他提起要去找爹爹的事,說:“我與錢家他們的人一起去,我們湊一些錢,找到爹爹以後,總能叫他們少受些罪。”
馬巍沒幹過苦力,但以前在樊城時,馬家每年都會出一些人去服役,多是修城牆、修路、挖土、背石一類的,自家的親信奴僕自然是不會幹這個的,他們都是出錢去城外僱百姓做,只要人數對,這樣幹是官府允許的。
馬家的下人曾說過,不管是挖土也好,背石也罷,都沒有清護城河時死的人多。
樊城城外的護城河和濱河比,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馬巍怕自己去晚了,連給父祖收屍都做不到。
他知道家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他從範姝那裡借來了一筆錢,但又不知道到時多少才夠用,如果馬家的人都被分在一起,那他只需要買通一個人就可以了;但如果他們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那他需要買通的人就更多了。
所以,他想叫家裡再湊湊錢,各房各支都拿點出來。他知道,官府來搜查時,沒有動各房女眷的私房和嫁妝。既然是救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那多少出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靠他自己拿出救整個馬家七八十口人的錢,他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結果祖母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叫他們母子回去自己說話。
馬巍不懂,他母親把他牽回去,嘆了口氣,對他說:“你幾個堂弟的媳婦,想改嫁。”
既然不想要丈夫了,那當然不可能把私房錢拿出來救人了。
馬巍愣住了,旋即怒火沖天,憤怒道:“她們怎麼張得開口?!”
“為何張不開口?”馬巍母親反問他。
馬巍氣的眼前一片黑,怒道:“此時此刻,她們怎麼能拋下家裡獨自離開?難道絲毫不顧念夫妻情份嗎?”馬巍的母親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目光看著他,說:“夫妻之間,過上二十年,早就不可能有絲毫情份了。”
馬巍茫然的看著母親。
“你父親已經有十年不曾來我的房裡看我了。”她冷漠的目光,叫馬巍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事。
“母親……?”他不敢問。
馬巍母親點點頭,平靜的說:“我要與你父和離。”
在馬家、錢家、杜家等幾家陷入混亂中時,顧家,悄悄搬走了。
顧清音主張搬走,並說服了家中所有的人,沒有被他說服的,也全被綁了出來。
等搬到新家:位於當年士子村西頭的一個新冒出來的小村落時,顧家上下都大罵顧清音。
顧清音……顧清音帶著自己的親爹孃親兄弟媳婦兒子等,悄悄走了。
這回就真走的沒人知道搬哪兒去了。
樂城周圍新村子太多,不好打聽。顧家又有心事,生怕被范家給找上,打聽了一陣沒打聽著,只好算了。
顧清音帶著家人搬回了樂城,擠在了普通百姓中間,沒有再買高門大戶,而是一個小小院落,僅夠一家人勉強棲身。
真的跟顧家分開了,他才鬆了口氣。
他爹還有點擔心,不是擔心顧家,而是擔心顧家找上門來。他們這可算是把顧家給扔下了啊。
他安慰他爹說沒事,顧家顧不上找他。何況就是找來了,顧家又敢對他做什麼呢?
現在顧家混出頭的只有他和顧釜兩人,顧釜找蔣家餘孽,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顧清音卻已經能上殿了,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簡事,但這回顧家能逃出命來,都是顧清音的功勞。
雖然,顧清音沒在家裡表過功,於是,家裡就都不知道……
顧家現在還以為範姝是怨有頭,債有主才放過顧家的呢。但範姝知道什麼啊?她一個小女子,當天那麼亂,又不是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