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要開戰!要懲罰不義!召示公道!
這就是個大麻煩了!
是現在的鳳凰臺,現在的“皇帝”,乃至徐公都無法接受的大麻煩!
徐公的頭瞬間疼了起來。
他盯著眼前這個小女子。她漂亮的眼睛裡閃閃發光呢,滿臉都是興奮之態。
他陡然明白了。
她已經出招了。
就像幼虎,雌豹,她先揮出一爪子,試試對方的反應。
她要秤量對方的斤兩。
至少,現在她已經秤量出他的斤兩了。
目前的鳳凰臺是不能處理大國諸侯這樣的問題的。
花家不能出兵,他們也無兵可出,出兵之後隨之而來的軍費糧草問題也解決不了。
竊取王位這樣的大事,非皇帝不能解決。
他現在就能想像得到,“皇帝”知道以後,必須要臨朝,必須要向上天祭祀,必須要發怒,要誓師,要召告天下來取奸人的性命,這樣才能洗刷諸侯王身上的恥辱,洗刷皇帝被人矇蔽、冒犯的羞辱。
但“皇帝”能做到嗎?
不能。
那,一國諸侯王被異人竊取王位長達十年,這樣的恥辱都不能讓皇帝動容,皇帝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人人都可以欺君了。
鳳凰臺,梁國,一朝可亂。
那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呢?
就是……裝不知道。
他今天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發現。
魯國姜氏沒有被混淆血脈,沒有被異人佔據王位。
現在王位上的姜氏,就是先王子孫。
眼前的姜氏公主,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徐公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姜姬,對徐樹說:“我累了,你和白哥招待公主吧。”
他看了一眼姜姬,走了。
徐樹抖擻精神,擺出主人的臉,請姜姬移駕。
姜姬還在望著徐公的背影出神呢,回頭看到他,多多少少有點愣。
徐公,好氣魄!
這就把長子和心愛的弟子送給她玩了!
這老東西!狡猾!真狡猾!
姜姬沒興趣的看了徐樹滿是皺紋的臉。白哥年輕,她願意逗一逗,這種老頭子就算了,身無二兩肉,心無二兩計,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沒意思。
她直接起身,“徐公既然累了,那我也不多打擾了。我累了。白哥,送我回去。”
說罷不理徐樹,叫上白哥就走了。
要人陪著說話,還是年輕的好點。
徐樹瞠目結舌,第一次被人這麼掃臉。
白哥淚眼婆娑,他與公主相交已久,剛才雖然不太懂,但能看得出來公主與徐公對了一招,之後,徐公幹脆利落的退走了,把他和徐樹扔給公主玩了。
老師!連你都玩不過她嗎?!
姜姬從徐公那裡出來,叫白哥帶著她在徐家走一走,逛一逛。
白哥哪裡敢讓她再看到徐家其他人?他可記得徐家子弟中還真有幾個生得好,長得好的,聰明靈秀,一看就是公主會喜歡的。
他直接把她領回了家。
然後就看到他的愛妻,徐叢,與徐家幾個弟子正在家裡邊談笑邊喝茶呢。
看到他和姜姬起來,刷刷刷,一屋子青年才俊都站起來了,一雙雙眼睛好奇的盯著這聞名已久的魯國公主瞧。
看起來不像是縱情聲色的人啊。
步態端正,不急不徐。
是啊,雙目清正,看起來不壞。
白哥:……
什麼叫自投羅網?!
一群人給她讓座,她本該上座的。姜姬也不推辭,坐在上了首,跟著就很順手的把白哥叫到了左手邊,綠玉坐在右手邊,阿笨坐在她身後,和白哥的夫人在說悄悄話。
白哥望著一步之遙的愛妻,很想表現出他在這個魯國公主面前是多麼的端正優雅,心如止水,不為所動。
愛妻對他笑一笑,他正想笑回去,臉上就多出來一隻手,輕柔的拍了拍。
跟拍貓兒狗兒差不多。
白哥瞬間回神!羞憤欲死。
姜姬笑眯眯:“我與諸位不曾相識,只好請白哥替我引見了。”
白哥二話不說,把底下最帥,才氣最高,在師兄弟中最招人恨的平金領給叫過來了。
然後他退位讓賢,立刻閃到了天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