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這個皇帝繼位後,徐公連著十幾年每年的新年大宴都是鳳凰臺的人自己嗨,不帶外面的人玩。像離得比較近的萬應城偶爾還能撈到入場券,河谷那邊都夠不著,沒這個“資格”。
徐公玩的這一手,相當厲害的抬升了新年大宴的品格,搞得好像只有鳳凰臺內的世家才能參加,外面的人都別想進來。
當然,他原本的目的應該只是防止皇帝的毛病被傳到外面去。
按說現在鳳凰臺沒皇帝,姜姬立足未穩,今年應該還是隻帶鳳凰臺的小朋友們玩。
雖然現在鳳凰臺下是個人家都關著門,很難說她到時請客能來幾個,但姜姬也根本沒打算只請鳳凰臺上的人。
她一開始就打算把能請的都請來,來的暫時不說,不來的回頭都要被皇帝哭訴一把“卿不理我”。
有大臣哭皇帝不理人的,也有皇帝哭大臣不理人的,這都是用慣的手段。差別是在於大臣哭皇帝不理人,大家笑一笑;皇帝哭大臣不理人,那大家就要幫著勸一勸了。
歷史上被皇帝這麼哭過“你不理朕”的人,不管離得多遠,都連忙千里迢迢的來找皇帝了——帶著大批的禮物,他們要表示其實他們最愛皇帝陛下了,才不會不理皇帝呢,以前那都是小人作祟!
姜姬覺得這是一個摸清對方底細的好機會,所以不管誰來勸,她都不打算聽。
白哥猶豫了一番後,還是問:“那河谷雲氏那裡……”他期待地看著姜姬。
“自然該請。”姜姬笑道,她雖然時常往河谷送情書和“禮物”,但云青蘭矜持的很,很少回信,偶爾回一次都是受大刺激了。上回她送了那麼多皇帝之物給他,他也只送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話“若南面稱君,必厚禮相待”。她請白哥翻譯了一下,白哥翻譯半天說:“就是說……如果他有機會當皇帝了,就會好好對待你……”他嘀咕說,“像是老師的字……”
雲青蘭這輩子是不可能在鳳凰臺南面稱君了,姜姬更是笑過就忘。白哥自己嚇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他翻譯時還是瞞了一節的,他總覺得雲青蘭的意思是如果他當皇帝了,就讓公主當皇后。
白哥當時就覺得這簡直是大逆不道!雲青蘭好大的臉!然後就決定這不能讓公主知道,萬一公主知道了,想借計就計怎麼辦?他到時又攔不住公主,還不如干脆不告訴她。
姜姬覺得以她對雲青蘭一慣的態度來說,這新年大宴肯定是不能忘了他的,當然他也是肯定不會來的。
她還必須送禮給他,以示“珍愛”。
她問阿陀現在有沒有大件的石雕?因為前段時間她賞了一些人,大多數都是拿石雕湊數的。
阿陀說好幾只雕得挺好的老虎都叫她送出去了,倒有一個現成的根雕,綁得好好的埋在土裡,不妨竟然又發芽了,叫工匠們突然來了靈感,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正打算新年時送給公主當禮物呢。
如果公主想給雲青蘭送禮,這個根雕也行。
姜姬讓人送來看一看,看完不捨得了。
“這個這麼好看,留下吧。把它的根放開,就種在院子裡。”老樹盤根,竟然仍有勃勃生機,在這麼不利的條件下還頑強的發了芽,何必再折騰它呢?
這個禮物泡了湯,工匠們也變不出花樣來了。姜姬去看了看現成的石雕和根雕,發現可真不少,在市場裡有整整一條街都是幹這行的。
這兩樣因為造起來簡單,當寶貝唬人也很方便,現在在商人中間很流行,連幹這個的工匠都多了幾百人。
姜姬看到有很多棄用的根雕,突發奇想,讓工匠把棄用的根雕修一修枝椏然後楔在一起,再多上幾遍漆,再染上顏色,很快就造出一堆大怪物來,都挺有印象派風格的。
姜姬站在一個稼接的大根雕面前,把阿陀叫來說:“給它編個故事然後送過去吧。”
阿陀一臉茫然:“……”
姜姬不得不啟發他一下,“你看這裡,像不像一個甩著袖子飛天的女人?”阿陀:這不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樹枝嗎?
姜姬:“這裡像不像一個跪在地上的男人?”阿陀:這就是塊木頭。
不過他懂公主要的意思了,就是儘量往神女身上靠就行了。
等他編好故事,準備把這個大禮物給河谷送去的時候,白哥特意過來說可以替他潤色潤色,他接過文章,再看到那由四個根雕稼接成的新禮物後,用全新的目光看阿陀:“……你要不要跟我學一學如何作文?”阿陀:“……”
阿陀無奈認了師徒之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