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謝如雪母親的這句話，卻讓我心中湧現出一股子悲涼來。

按照正常來說，眼前的婦人，應該是五十出頭左右，即便是住在這深山之中，保養的不好，可能稍微有點兒蒼老。

但是不會老成這樣子啊。

這看上去，就和八十歲的老人一樣。

很難想象，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她變成了這樣子。

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未老先衰，容顏老去，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了。

這院子很大，因此從大門口往裡邊走去的時候，用了不少時間。

謝如雪的母親，步履很慢。

而我就跟在她的身後，放慢腳步隨著他，很多次我都想伸出手去攙扶她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生怕自己的舉動，會讓她覺得，我是在可憐她。

“孩子，過來扶著我一點兒！”

就在這時，前邊的老婦人突然停下腳步，叫了我一聲。

“啊，好，老奶……啊不，阿姨！”

我回過神來，趕緊衝了過去，攙扶著她的胳膊，只是嘴邊的話，卻有點兒尷尬。

她的模樣太老了，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叫老奶奶，但是到了嘴邊，才突然想起了，她是謝如雪的母親，我應該叫阿姨的。

有了我的攙扶，她輕快了不少。

這個時候她突然苦笑一聲說道，“讓你見笑了，年紀大了，腿腳不行了！”

“沒有！阿姨！誰也有老的一天。”我趕緊說道。

沒想到她卻搖了搖頭，“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我頓時沉默了下來，突然有點兒不知道這話該如何去接。

“孩子，讓你跑一趟，實在是辛苦你了。但是那上山的路啊，只能你自己走，這是規矩，別的人幫不上忙的。你心裡邊別怪如雪。”

她真的老了。

攙扶著她的時候，我更直接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瀰漫著的那一股蒼老的氣息。

就像是一個才行將就木的老人，似乎下一刻，就要躺下。

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依舊絮絮叨叨的和我講著這些事情。

我鼻子一酸，趕緊搖了搖頭，“我答應瞭如雪的，這是我應該做的，阿姨你不用這麼說的。”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她口中傳來了一陣陣感慨的呢喃聲。

走了足足十多分鐘，我們才走到了其中一個窯洞前。

當我抬起頭的時候，謝如雪已經怯生生的站在了門口。

“你走過來了！”謝如雪滿臉開心的看著我。

我嗯了一聲，和她四目相對。

“如雪，你過來！”

這個時候，謝如雪的母親對著她招了招手。

謝如雪趕緊走了過來，伸出手要攙扶。

沒想到阿姨卻擺了擺手。

“沒事！娘還能堅持！”謝如雪的母親幽幽的說了一句，隨即抬起頭看向了遠處。

“娘，你……”謝如雪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所有的聲音，歸於沉默。

“孩子！來！”

這個時候，她娘突然轉過身，抓住了我的手，然後另外一隻手，抓住了謝如雪的手。

隨即把謝如雪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中。

“孩子，以後，就麻煩你照顧如雪了！好不好？”

我正要張口答應。

畢竟我和謝如雪的關係現在已經很親密了，此刻，她母親的話，幾乎是相當於把自家姑娘託付給了我。

這種情況下，但凡有點兒擔當的一個男人，我覺得都難以拒絕。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謝如雪卻突然搖了搖頭。

“不行！”

什麼？

我滿臉茫然的抬起頭去，看向了謝如雪。

我沒想到，謝如雪會拒絕。

“為，為什麼啊？”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謝如雪別過頭去，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幽幽的說道，“反正就是不行！”

一時間，我愣在了原地，心中堵的厲害。

“阿姨，要不算了吧！”我勉強笑了笑，對著她母親說道。

“如雪，你這又是何必呢？”謝如雪的母親神色複雜的看著謝如雪。

“反正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