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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邪身子一顫,震驚的仰視著他認真無比的雙眼,只見那雙琥珀眸子正如冰雪在消融,化成了一汪溫柔的雪水,粼粼波光只倒映著她的面龐,讓她有些陶醉,“我,知道了”。
說罷,她垂了濃密黑睫,瑟縮著身子靠緊他的胸膛,閉上了雙眼,將耳朵覆在他的胸口處,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似乎,在心跳的位置處,能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厥隱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看著懷中沉靜的容顏,眼波盪漾著滿足卻又難捨的複雜波紋,“羽,我決定了,我要退出仙界,只做一個閒雲野鶴的凡人,”只想與沫兒共度最平凡的生活。
聽了厥隱親口所言,白羽只覺五雷轟頂,身形猛的一顫,嘴角溢位醒目的鮮紅,他卻絲毫不以為意,沒有昔日的爭吵,沒有往日的怒火,只有平靜的問道:“這,就是你的決定?”
明知道這就是答案,他卻無法死心,不能死心,不想死心
厥隱淡淡的恩了一聲,便將蕪邪放在了床沿坐下,順手將放置在床畔案上的一個小木箱開啟,赧然,箱子中俱是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濃重的藥味很快的將已經有些揮發淡去的酒香。
白羽負手站在窗前,轉了身,平靜無波的雙眼只是淡淡的看了蕪邪一眼,“你,贏了。”
說完,他便忍著踉蹌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蕪邪抿了抿唇,瞳底滑過得逞的狡色,驀地,視線便緩緩垂了下來,落在正在為自己上藥包紮的那雙大手上,落在那雙低垂的長睫上,落在他認真的容顏上。
手,不自覺的撫上了他稜角分明的輪廓上,不想,他卻像只驚弓之鳥似的,猛的往後一個倒退,卻因袍角被踩在了腳底的關係,整個偉岸的身軀竟生生跌倒在了地上,模樣很是狼狽。
蕪邪看見他漲紅了臉,又看見他狼狽的模樣,一時間,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生生忍的全身顫抖,卻偏偏使得傷口裂開,疼得她直吸冷氣,眼角逼出了不少的淚花。
厥隱看她一副惡作劇得逞卻又偏偏落得個哭笑不得的下場,沒來由的,只覺心中的淤堵瞬間通暢,仰首便肆意的大笑起來,笑聲瞬間打破了一室的沉悶。
臉上的紅暈不知在何時小腿了消退了下去,琥珀眸子湧上了無限的寵溺,“你這丫頭,真是自食惡果!”
蕪邪聽他笑的酣暢,嘴角微微一勾,嗔怪的剜了他一眼,“看來想捉弄爵大哥還真是個不明智的選擇呢!”
厥隱停了笑,暗自平息著剛才被她激起的澎湃心潮,又拿藥粉小心翼翼的撒在她膝蓋猙獰的傷口上,不時的吹上幾口冷風,“不鬧了,今日可是中秋佳節呢,瞧你現在的樣子,想去賞個花燈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蕪邪哼道:“誰說不能了,只要爵大哥願意,還有什麼是我做不成的?”
厥隱抬眸看她眉角都是慧黠的笑意,不忍拂了她剛剛拾起的心情,便柔聲應承道:“只要沫兒開心,爵大哥自然什麼都是願意的,”琥珀色的目光灼灼凝視於她,溢於言表的是滿滿的溺寵與縱容。
想不到一向不善言辭的他會說出這些話語,讓蕪邪始料未及的愣了一瞬,隨即,她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笑容甜美的衝著他張開雙臂,“爵大哥都這麼說了,我若是不信,豈不是浮了爵大哥的一番好意麼?”
沒想,她的這番舉止卻將厥隱嚇了一跳,很明顯,她這是要他抱著她遊遍大街小巷!
頓時,他的心緒開始天人交戰,一想到等會要抱著她橫穿街頭被無數人圍觀,被無數眼神打量的畫面,只覺得剛剛平復的心潮又開始劇烈翻滾起來!
思及此,忍著翻湧的心潮,他紅著臉,急急擺手張口結舌道:“這,這怎麼可以?這可是在人界,凡人的思想都比較保守,實在是於禮不合,於禮不合”。
蕪邪歪頭瞧著他紅了臉的可愛模樣,忍著笑意,一臉無辜爛漫的好奇問道:“咦,爵大哥既然曉得於禮不合,那十年前去景澄湖看河燈的時候,爵大揹著我走街串巷的卻為何不告訴我呢?”頓了頓,又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人界的禮數在十年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成?!”
“背,背?”數句話語卻只聽得背字的厥隱大腦一滯,腦海中抱著她時被人豔羨的畫面伴隨著突然而至的轟隆聲,陡然碎成了無數碎片,澎湃的心潮頓時直跌谷底。
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會知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更新時間:2013…9…24 9:01:01 本章字數:3410
“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