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如今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初胚,還是讓林德安拿起來看了許久。
這是來自牆上那幅猛虎臥林圖得來的靈感。
林德安在看到這個虎頭的時候,看林俞的眼神就變了。
虎頭乍一看線條和手法相當粗糙,但在粗狂凌亂的刻痕下,看似隨意,卻很好的將野生動物的野性和靈魂刻畫出來。
他才十多歲,這樣的靈氣和苗子……
林俞:“時間有限,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林德安先是笑了好大幾聲,然後點點頭開口道:“我原本以為像你爹那種追求細緻精緻的人,教出來的人也都是徒有其表的空殼子,看來他也清楚你的特點,丁點沒敢毀了你的天賦,為此還大費周章把你送來我這兒。”
林俞:“什麼意思?”
林柏從很少在雕刻上限制他,這些年所教給他的理論比實踐還多。
林德安:“你這俞小師傅的名號怎麼來?”
“因為這幾年出的幾件作品,賣出的價格還算可觀。”
“都是你自己最滿意的?”
“不是。”
林俞有些懂了,這是說林柏從刻意壓著他不讓他冒進。
林德安說:“建京林家,潮州朱家,順陽南家以及淮川秦家是現如今木雕最盛的幾大家,代表的也是不同派別以及風格手法。林家這些年的問題你爸自己心裡也清楚,在傳統雕刻上不往前進一步的下場,就是被時間潮流所淹沒。林家都是些老古董,難得你爸人到中年了還有這樣的思想覺悟。”
林俞原本聽得還挺認真,直到這最後一句出來,就知道自己不能對他抱太多期望。
林俞這會兒手上都是灰和木屑,舉著手衝他哥癟嘴。
林德安:“從今天起,改口叫我師傅吧。”
“啊?”林俞的關注點還在手上。
聞舟堯走過來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叫。”
林俞哦了聲,乖乖叫:“師傅。”
“這也是你爸的意思。”林德安說:“我這輩子本不打算收徒,但林這個姓跟了幾十年了,教你也不算破例。你爸給你鋪好了路,能教你的我盡力,學得到幾分,看你自己。”
林俞也認真了幾分:“師傅,我好好學。”
木雕這行和上輩子林俞所走的那條路有著天差地別,以前是為了一個人,現在是因為許多人。
這行一刀刻錯就沒有彌補的可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