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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小二看了她身後一眼,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一個戴著幃帽的女子,俯身道:“幾位請稍等。”然後便跑到樓上去了。想必事前已經得了什麼人的吩咐。

韋姌輕輕掀開幃帽一角,對身後的李重進低聲說道:“你一會兒就在一樓大堂等吧。”

為了不引人注意,李重進如今是僕人打扮。他應了是,就在大堂裡隨便找了處椅子坐下。蕭鐸交給他這等差事,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這些天那些被劫持的商賈家眷在澶州的官衙裡鬧翻了天,他看蕭鐸實在是顧不上來,還是勉為其難地來了。

誰叫之前他們結了樑子,李重進也不想再得罪蕭鐸。

不過片刻,小二就從樓上跑下來,躬身說道:“幾位,樓上有請。”

陽月走在前面,韋姌跟在後面。這木樓梯有些年份了,走起來嘎吱作響。二樓並無包廂,與一樓相同,一覽無遺。靠窗的位置有一位穿著寬袖袍服的男子,看到陽月和韋姌上來,起身道:“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韋姌沒想到就寧海一人,吩咐陽月在樓梯口那裡守著,獨自走過去。

寧海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大概是擱在人海里,怎麼都找不出來的那種。韋姌見慣了長得好看的男子,像寧海這樣普通的,自然是沒放在心上。要不是當時神技出現,預示了這個男人與孟靈均之間的關係,她大概很快就會把他忘了。

韋姌坐下來,並沒有摘掉幃帽,徑自說道:“寧先生是聰明人,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吧?關於這次劫案的線索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寧海一笑,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作為故人,夫人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在澶州?”他的手腕上纏著一串檀木佛珠,每一顆上面都刻著不同字型的福字,每一個都有說法。珠子的表面十分光滑,想必是常年被人觸控的緣故。這種佛珠韋姌在蜀地見過,價值連城,一般人還真的買不起。

韋姌的口氣很平靜:“先生若想說,我自然洗耳恭聽。先生若不想說,我也不強求。”寧海是商人,商人無利不圖。就算他手上真的有什麼線索,恐怕也不會輕易交出來。

“我此行來大周,有些公事,也有些私事。前陣子聽聞故人在此,特地趕來一會。故人有急事離開,臨行前託我對夫人照看一二,我想想別的事幫不上,也就這一樁了。”寧海溫和地說道。他是個沒有稜角的男子,圓滑世故,言談得體。若不是因為神技的預示,韋姌也不會對他有這麼深的防備。

等一下,他所說的故人是……

“你認識顧慎之?”韋姌馬上反應過來。顧慎之做藥材生意,難免會結實五湖四海的人。而且他剛剛離開。

寧海點了點頭:“正是。所以夫人不用擔心我另有所圖,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摺好的紙包,推到韋姌面前,“被挾持的人中,恰好也有我的朋友。我的這個朋友平時愛好擺弄些香料,而他身上所帶的這款香料又很特別。”

韋姌展開紙包聞了聞,的確是很獨特的香氣,有些像顧慎之以前調的神思香。聞過之後就不會忘了。

“他被劫持之後,我就收到訊息了,也一直在暗中尋找。我的眼線說,在澶州的清豐縣,一個人身上有這種香味。他跟蹤之後,發現對方在一個村莊裡落腳。這是具體的位置。”他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小塊羊皮地圖遞給韋姌。

韋姌沒想到他已經將對方藏匿的地點都找了出來,剛要開口,寧海又說道:“我的眼線雖廣,但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對方人數不少,又把抓走的人分散在幾處看押,我不敢貿然動手,怕壞了大事。你們若要人指引,就在當地尋一個姓王的教書先生,拿著這個羊皮地圖給他,他自會幫忙。”

韋姌知道有很多商人手眼通天,可沒想到這人竟如此神通廣大,明明是蜀人,卻可以把手伸到大週一個普通州府的縣裡。這種能力,不得不讓人生起發自骨子裡的忌憚。

她道了謝,將東西都收好,好奇地問道:“先生如此相幫,就因為和顧慎之是朋友?在蜀國的時候,你並不知他是我的朋友吧?”

寧海大笑了兩聲,摸著手腕上的佛珠說道:“夫人不必對我有如此的戒心。在蜀國之時,我們的確是有些緣分。我只是個生意人,四海為家,平日裡喜好交友。顧慎之是其中一個。此次,我只希望由官府出手,能夠妥善解決這件事,順利救出我的朋友。”

韋姌還想問問他,到底是不是孟靈均派來的,有何意圖。但這人行走四方,見識廣泛,為人世故老練,想必問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