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期間的各種菜品依次奉獻。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三回,期間陳八妙微笑著,炫耀般告訴我們道:“眾位兄弟多是魯北夫子殿的人物,對江南的飲食風物不太瞭解,而我們家的菜,又與尋常的江南宴飲不甚相同,是一種我們瑞木鈞家獨有的‘船上菜’,也是船家駕長,所獨有的一種宴席……”
而後,陳八妙又用曼妙的聲音介紹給我們說,她家這個“船上菜”的講究不比魯菜系的規矩小,詳細說來,有大宴,小宴,點心宴,咬春宴和燒尾宴種種,講究一個精緻細膩,品種花色。
除了這些,她們船上人家又依照時令季節將每一種宴席所上的菜品化分為若干種,期間千變萬化,能做到同宴不同菜,甚至同名不同菜。
而在這些品類豐富宴席之間,最為琳琅滿目,最能體現富春江三江六堰間餐飲精髓的,就要數我們面前的“正席大宴”了。
說至此,陳八妙如導遊一般指著桌臺上的碗碟道:“富春江船上菜的大宴席,分前後兩宴,前宴共有八盤,六炒,四精,四面,二臺心,三水點,四冷葷,四熱葷,八大碗,共四十三小品,而今菜以上全,請各位品鑑。”
陳八妙的介紹詳細而精確,完全與那些服務員上菜的步驟同步,在陳八妙籠統的介紹完畢後,她所說的四十三小品,也在女孩們輕盈如跳舞的步驟中傳菜完畢。
而後我們的桌子上,迅速展開了一副琳琅滿目的絢爛畫卷。
所謂的四十三小品,我看見都是一些碗碟之類,最大的“八盤點心茶”,也僅僅是由瓜子,青梅,乾絲菜等組成的拼盤。
所以,這四十三小品的碗碟碼放在旋轉桌上之後,並沒有像我們平日的筵席那般擁擠堆疊,只是平鋪開來的整齊一層。
這一層小宴加茶,儼然與我們平日經營的魯菜極端不同,它們沒有魯菜的那種大開大合,分量充足,有的卻是小家碧玉般的精細整在,錯落有致。
而更為難得的是,這些小炒,冷盤,熱拼,冷肉放在一起,那種顏色上的講究與美感又是超過食物本身的香味的,它彷彿給我們呈現了一種水墨畫的細膩和溫婉,另我這樣的凡夫俗子竟然也從中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藝術氣息。
在這樣的氣息間,陳七巧接過陳八妙的話茬,衝身邊坐在輪椅裡的徽唯本客氣道:“水上人家漂浮不定,所以禁忌格外之多,這些菜大多是一些有趣的小品,在您和您家人的面前未免班門弄斧,也只能是聊以果腹!”
陳七巧說完這些,徽唯本笑著推諉了一句“客氣。”而後便提起筷子,向正對著他的一碟水晶儈肉夾去。
國人吃飯,講究一個長幼尊卑,先來後到,這種秩序的維持,放之四海而皆準,在加上徽家是魯北夫子殿的禮樂大家,所以更懂得這些。
宴席間,在輩分最尊徽唯本動手之後,他的幾個孩子並小梅子也陸續拿起了筷子。
而與此同時,與陳八妙明爭暗鬥的徽二丫頭也不得不放下了自己那如火的憤怒,轉而低頭下去,夾起了一塊青糰子,憤怒的咀嚼著。
在之後,大家陸續開吃了,氣氛依舊和諧,吃食得味道也在漸漸地,持續地變化著,由淺入深……
第七十章:宴飲
江南的宴席果然與魯北的大不相同。
細細品嚐下來,我發現這笑漁舸上的船宴,幾乎將“精緻”兩個字做到了極致,縱然我這樣本本沒什麼心思吃喝的傢伙,也不得不欽佩瑞木鈞家的手藝與匠心。
只說這一桌琳琅滿目三十四小品的菜碟,看上去都只是一些精緻的如豌豆花,水點心,炸酥肉之類的小菜,不上量也不上味,但一個個吃下來卻能在口齒間留下一種獨特的回味。
那種味道不同於魯菜的濃鹽重醬,也不同於川菜的麻辣辛香,它是一種食才本身的香味又或者真味,淡淡的,卻又揮之不去。
在那種真味的驅使下,我感覺手頭的菜品全部轉化成了一個個精緻的藝術,即使是一個毛豆,一片醬肉,也能體會出一種原味的巧妙和獨特的匠心來。
在那種巧妙的設計下,我漸漸發現,這一次吃食當真與過去是絕然不同的。
過去的吃,僅僅是果腹,是吃味道,而在笑漁舸的這一頓宴席,卻是品,吃的是文化。
在那種吃文化的耐心下,陳七巧的菜瞬間令我平靜而珍惜了起來,以至於我每一筷子,每一次嚼咕,都是一種與眾不同的體會。
可能也因為這種獨特體驗的原因吧,我們每一個人才吃食的過程中都做出了與我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