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縮了縮脖子,指著一個方向:“你順著那條街一直走下去,能見到。”
年輕人抬起頭,看著小孩指的街道笑了笑:“多謝小兄弟了。”
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喂。”
小孩在他的身後叫了一聲,年輕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
見那小孩頗為嚴肅地說道:“看你人還可以,我多告訴你一句,那地方人很少,傳是那裡有冤鬼索命的。我朋友上次就在夜裡看到一個穿著白袍戴著獸面的人從那裡走過。”
看著小孩嚴肅的模樣,年輕人似乎有些忍俊不禁,抬了抬眉毛:“是嗎,或許我就認識那冤鬼。”
帶著劍的年輕人離開,小孩在原地搖了搖頭,哎,不聽勸啊。
然後準備離開。
結果一隻手又搭上了他的肩膀上。
回過頭,又是一個揹著一柄劍的年輕人,他看著小孩眯著眼睛笑嘻嘻地問道。
“小孩,你知道,武安君府怎麼走嗎?”
看著又一個人順著街道離開,小孩疑惑地抓了抓腦袋。
怎麼一個個的,都問那個地方?
······
落葉被風輕輕地捲起吹到一旁,畫仙在一旁撫琴,顧楠坐在堂中看著簡書,小綠則是仰著頭,看著半空之中的雲舒發呆。
一起將府裡打掃了一遍,午間是頗為安寧的,沒有什麼事務可做,三人坐在一起休息。
她們的生活一直很平靜,平靜的可以說是有一些沉寂了,偌大的武安君府只剩下她們三人還住在這裡。
顧楠聽著耳畔輕奏的琴音,半合著眼睛,她不知道若是自己在外行軍的時候,家裡只剩下她們二人是個什麼模樣的。而且她們本來都改早早的找一個歸宿了,卻都沒有,陪在她這樣的一個人身邊。似乎是,還準備陪她一世。
她只知道自己虧欠她們的是許多的。
顧楠曾經問過她們,想不想離去。
她們卻都怒視了一眼顧楠,生了她半天的氣。
等氣消了之後,才嘆著氣說道,若是她們都走了,誰陪著她?
顧楠沒敢再提這件事,她怕自己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大門依舊高大,只是和小時候來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比起來,是小了很多。也是,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穿著白色布衣的年輕人提這劍,站在武安君府的面前還念地看著大門。
伸出了一隻手,猶豫了一下,輕叩了幾下。
“砰砰砰。”
大門被敲響,本來安靜的院中被敲門聲打擾,撞破了琴音。
顧楠疑惑地看了一眼門前,突然眼中一眯。
小綠顯然不滿意有人打擾了她們難得安靜的日子,抿著嘴正準備去開門。
顧楠卻拉住了她,笑了笑。
“我去開吧。”
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腰間的無格,向著大門走去。
她感覺得到門外有一股極為純粹的劍意。
咸陽城裡,沒有這樣的人。
“茲。”
門外的年輕人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大門被緩緩的開啟。
顧楠看著眼前穿著白灰色布袍的年輕人,莫名的感覺甚是眼熟。
“你是?”
年輕人看到了顧楠,將劍抱在身前,行了一個禮:“師姐。”
“小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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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是被那鬼老頭放下山來歷練的咯。”顧楠將無格放在一邊,笑著問道。
“不,我已經習成出師了。”
說道出師二字,蓋聶的眼中帶這些別樣的神色,似乎是一些默然。
“這樣。”顧楠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習有所成,出師是好事。”
說著,打趣地一笑:“你的進步不小,剛才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登門呢。”
卻是,如今蓋聶身上的劍勢給人的感覺渾然一體,劍在他的手中就好似不再是劍而是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而且劍意凝練收斂,掩於心中如利劍歸鞘,但是偶爾依舊能感覺到那一閃即逝的銳利的氣息。
氣度也穩重了許多,不像是小時候,那總喜歡調笑小莊的模樣了。
“鬼老頭怎麼樣了?”顧楠想起了那個沒譜還愛生氣的老頭,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