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衛莊和白鳳還要去一箇舊爵的府上,所以就先行離開了。
留下顧楠和那個叫做赤練的女子在房間中。
樂師坐在房間的一角彈奏,顧楠自酌自飲,她沒有說話,赤練也沒有。
只不過赤練倒是一直看著她,就好像是在防範著什麼似的。
房間之中只剩下陣陣的絲絃彈奏,顧楠喝完了酒,從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兩份竹簡提起筆寫著什麼。
赤練的臉色一動,視線看向了顧楠所寫的竹簡之中。卻見其中以竹簡之上寫著的該是秦國的秦篆,但是上面只是字卻無有什麼排列,不能成文。
而另一份竹簡之上寫著的卻是另一種文字,看模樣像是秦篆,卻是簡單了很多。有些字認不出來,但是有些字大體還是相似的,對比之後赤練卻發現顧楠好像是在將秦篆簡化修改,然後寫在另一份竹簡上。
令行同文,這是李斯上次找她說的一件事,說是要請她共行。
六國之中多有各自的文字和各地方言。其中文字不同,言語異聲,行令難傳,也難管制。
以是他想到如此的形式,找到顧楠的時候他還是興奮了半天,說盡了這行同文的好處。
那個書生本是已經老大不小了卻還是一副年輕人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多的精力。
不過顧楠也倒是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有了行同文的打算,本想著等將安撫六國之民的事宜過去,再和他提,他卻是自己提了出來。
聽聞他還是找了幾人共編,不過這些顧楠未去多問,李斯交給了她數盒的簡卷,要將這些簡卷編完就足以要了她半條命了。
秦國的小篆,前世她是不會寫的,但是所學過後世的文字,將這秦篆簡化一些卻是也未有那麼困難。
不過,為何是找上她,她是不明白,先不說自己不會什麼書法,當年學字的時候白起常說她的書字像是狗爬。而且她怎麼說也該是個武官,這事本該是算不到她頭上的。
估計又是被那書生拉下水了。
顧楠暗恨地搖了搖頭。
房間之中格外安靜,赤練看不明白顧楠在做什麼,枯坐在那,大概是過了幾個時辰。
顧楠從桌案件抬起了頭,已經是深夜了,就連一旁的樂師也已經退了下去。
給油燈添了一些燈油,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瞌睡聲,扭頭看去。
那個叫做赤練的女子正靠在窗邊睡得正香。
顧楠看著那窗邊的人,半響,挑了一下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筆。
小莊還真是同從前一樣,一點也不會照顧人。
想著,走到了窗邊,將靠坐窗邊的女子抱了起來。倒是出奇的輕,將她放在了床榻上,蓋上了被子。
顧楠搖了搖頭,坐回了桌案邊寫著書文。
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從顧楠起身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看著那燈火下的白袍人影。燈火微黃,照得那人的甲面清冷。
她的手鬆開了自己腰間的鱗鞭,重新合上了眼睛。
這人,倒也不像是那傳聞中的那般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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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軍,你們是打算行叛?”
聲音之中帶著一些驚慌,坐在堂上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年人看了看四周確定了沒有人,才看著眼前的人低聲說道。
他就是這新鄭之中最後的韓國宗親韓王安之末弟韓成。
衛莊坐在他的面前,白鳳站在一邊。
看著韓成衛莊點了點頭:“是,公子。”
韓成抿了一下嘴巴,眼睛垂了下來看了看左右,皺著眉頭,怯聲問道。
“將軍可有把握?”
“公子,如今韓國舊臣尚有數人,各自門客可聚數千人。在外尚有韓國遺軍過萬。”衛莊淡淡地說著。
“如今新政中秦軍不過兩萬,公子書召遺軍,聯合舊臣,內外呼應,攻破新鄭。在召令各地舊臣而起,公子覺得有幾分把握?”
韓成坐在他的位子上猶豫著,油燈的微光搖曳,將他的臉色照得一明一暗。
最後他嘆了口氣,頹然地坐在了榻上。
“衛將軍,就是成功了又如何,韓國舊臣就是全部召集,也根本擋不住秦軍。”
“公子。”衛莊的聲音一重:“若是各國皆起呢?”
韓成的面容不定:“各,各國皆起?”
“公子若是成勢,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