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
“好吧,那麼我先打一通電話。”爾碩這次學乖了,他寧願事先報備,也不願再讓誤會與猜疑傷害了他和碧綠的感情。“你等我一下。”
“好。”朱雲婷暗暗咬牙切齒。“你是要打電話向『她』稟報吧?”
“什麼稟報?”他失笑,邊掏出手機邊搖頭道:“我只是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
朱雲婷盯著他講電話的模樣,心想,有沒有搞錯,總有個先來後到吧?她在爾碩身邊那麼久了,現在不過是要和他去吃個飯,都得先尊重“她”?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哪天她一定要親眼見見!
“要跟一個朋友吃飯?喔,好啊,開車小心。”碧綠把手機夾在肩頭,心不在焉地回答,手上的畫筆正快速地飛舞。“我嗎?我現在正在替人畫畫……對,好啦,我會記得吃飯的……嗯,拜。”
她騰出手來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鍵,吁了一口氣,然後對前方那個正襟危坐的少女一笑道:“你可以放輕鬆一點,我現在不是在幫你畫相親用的畫像啦!”
“哈哈哈!”頭髮挑染成蜜金色的少女咧嘴笑了起來。“那我就隨便坐囉。”
“越放鬆越好。”碧綠手中的畫筆繼續不停地揮舞。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筆下的一股無形的力量越來越強烈,繪畫的技巧也似乎不斷精進,彷佛某道擋在她和才華之間的一扇門開啟了來,讓她的眼前更為寬闊。
她不再莫名地、不自覺地壓抑著激烈的情緒和感情,生平首次坦然而不害怕地迎接著這全新的轉變。
就像面對愛情,她漸漸地真正敞開了心房。
她的笑容變得更多了,原本清秀卻不甚耀眼的小臉,也散發出瑩然皎潔的美麗光彩,整個人充滿活力。
畫完了少女的畫像,碧綠收好了錢,把畫筆浸入水罐裡洗一洗,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哎呀,怎麼剛剛才講完沒多久又打來了?他最近真的好黏她喔!
碧綠芳心暗暗竊喜。
“喂?”她迫不及待地接聽,語氣溫柔似水。“怎麼了?忘了什麼嗎?”
“嘿!學妹,你現在在做什麼呀?”一道油腔滑調的男聲傳來。
她蹙起眉頭,“你是哪位?”
“學妹,我是週上棟啊,你真迷糊,怎麼可以連我的聲音都不認得?”週上棟的語氣像是與她熟稔得不得了。
“喔。”因為不是爾碩打來的,碧綠顯得意興闌珊。“有什麼事嗎?”
“你待會兒有沒有空?”
“沒空。”她二話不說地道。
“學妹,不要這樣啦,我知道你以前誤會我了,現在就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
碧綠揉了揉糾結的眉心。老實說,她實在不明白週上棟最近為什麼老是打電話給她,她已經一再推辭,都快翻臉了。
難道他真的自大到相信自己是全世界少女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嗎?
以他的級數,要跟爾碩比,簡直是小娃兒的學步車對上效能卓越的頂級跑車……
雖然她並不勢利,但因為週上棟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勢利鬼,討人厭的傢伙,所以要她掩飾對他的厭惡還真是困難。
“學長,我說過我沒有誤會你什麼,你也不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碧綠冷冷地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我想以你的條件應該也不乏女朋友吧?”
總是有一些眼睛被蛤仔肉糊到的純情少女,會被金光閃閃的“臺大”招牌和週上棟“假陽光型”的外表欺騙。
“男朋友?”週上棟像聽到天方夜譚般哈哈大笑。“除了我以外,怎麼可能還有人看上學妹你呀!所以我說,你真的應該接受我,因為只有我可以穿越你平凡的外表,看見你的內在。”
碧綠真的被惹毛了。
雖然她很不想跟白痴計較,但是一個白痴加三級又混蛋到無可救藥的男人,如果不稍加教訓一番,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女巫血統?
“好吧。”碧綠心念一動,露出奸詐的笑容。“一小時後,我們在××大飯店的巴黎廳見。那是我朋友的未婚夫投資的飯店,我們去那裡吃飯可以打折……”
“打幾折?”週上棟立即問道。“那間巴黎廳是全臺北最昂貴也最有名的餐廳之一,聽說一客套餐都要兩、三千塊以上,我們就這樣去那裡吃飯太浪費了吧?可以教你朋友直接請我們嗎?跟她未婚夫講一下就好了。”
真是……碧綠真想罵髒話。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