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衝下了山。
踏進村莊的這片範圍,路邊零星幾個打牌的男人們立刻警惕地望了過來,再瞅一瞅高山上黑黝黝的山林,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的目光毫不掩飾,**裸的打量著何青渾身上下,帶著十分難以置信的驚訝與驚喜,紛紛默不作聲散了牌攤。
畢竟,三年前那一次莫名其妙的霧藹之後,這片林子就莫名的古怪起來,明明不算大,可大家夥兒進去十次,裡面有八次都是走不出來的,最後只能蔫蔫兒地回到原地。
外頭的人進不去,裡邊的人也出不來,他們村裡,到現在半年也不見得能有外人來一趟。偶爾能有賣東西的過來,家家戶戶洗衣粉都得三四袋。
尤其是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還是位姑娘。
甭看何青五官平平,但架不住她細皮嫩肉啊!身材也還算窈窕,渾身上下穿著打扮雖然簡單,但卻絕不寒酸,一看就不像本地人。
路邊幾人對視一眼,相互擠了擠眼睛。立刻有人悄無聲息的循著田邊的小路,慢吞吞綴在她後邊。
對於這種行為,哪怕心裡已經早有準備的何青,也仍是十分厭惡這種情況。然而她此行早有目的,因此只能暗暗咬牙,吞下這口惡氣。
不過到底年輕意難平,雖然心中是這麼安慰自己的,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她小指微微一勾,只見走在田壟上的男人突然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掉進了旁邊的一個水溝裡,大冬天的,澆了個透心涼。
何青卻連回頭也沒回頭,依舊大步向前走著。
掉進水溝裡的男人在此刻卻已經顧不得她了,這樣寒冷的天氣裡,那水裡也不是常人能呆的住的,愣了半響,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連忙裹了裹上身還沒溼透的棉襖,馬不停蹄跑回家換衣服去了。
何青慢吞吞向前走著,不多時,便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面前那棟看起來依舊嶄新的二層小樓。
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伸手輕輕叩了叩大門上銅獸嘴裡的圓環。
“扣!扣!扣!”
屋裡一聲清朗的男聲應道:“進來吧!”
大門被一寸寸推開,首先映入何青眼簾的,就是空曠的庭院裡,那個安靜躺在躺椅上,悠閒曬著太陽的中年男人。
他眼睛微微閉著,鼻樑高挺,唇色淡白,一雙眉毛濃黑密實,哪怕閉著眼睛,也顯出十分的俊朗來。
聽到動靜,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微微側過頭,恰巧對上何青的目光,卻半點也不覺得驚訝,反而聲音清朗的笑道:“我就說村裡的人沒人會敲門,還想著會不會是阿青你回來了。沒曾想,轉眼就見到你了。”
他微笑時的模樣十分溫柔,連眼角歲月的褶皺都顯出十分欣喜的弧度來:“阿青,一段時間不見,又變漂亮了。”
明明已經三年沒見了。
何青忍不住心頭一脹,卻見中年男人笑容微微,語氣和緩,神情既熟稔又自然,讓她話到嘴邊,到底也沒能張口。
其實,何青的樣貌不過平平,跟漂亮實在搭不上邊,然而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帶著十分的信服力,讓人不由自主就想要跟著點點頭,說不出的真心實意,誠摯滿滿。
她半闔下眼簾,藏在眼皮底下的,是各種糾結複雜的光芒。
“馮叔叔。”
“阿青還是有點靦腆。”
被她稱為馮叔叔的男人躺在躺椅上,金燦燦的太陽投射在臉上,讓面板彷彿半透明一般,渾身都彷彿帶著些許神聖的光芒,讓人忍不住為之心折。
雖然他的年齡比不得當下的小鮮肉,但歲月給他沉澱出來的特殊氣質,卻是任何一個青澀的男孩兒都難以比擬的。
“我也猜到可能和馮叔叔你知道我回來了,不然剛剛也不會用普通話說‘開門’,在這村子裡,除了咱倆,是沒有別人會說普通話的。”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慢吞吞從堂屋走出來,先是細心的給中年男人倒上一杯熱水,接著才注意到何青此時正提著行李箱,站在院子當中。
他眼皮半撩了一下,並不熱情,只是懶洋洋的說:“回來了……還算有良心!既然都到我家了,也省得折騰了,我把檔案拿出來,你簽字就行了。”
語氣中諸多意味,何青只做沒聽見,
她奶奶來遺留下的那塊土地,按理說,女孩子是沒有資格繼承這些東西的。
但她偏偏卻有了。
只是那地基的地理位置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