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涼快的駁船,放眼一掃,此時的乘客擁擠不堪,和我們一樣學生打扮的人還不少,肩上都慵懶的挎著一個大小不一的包,臉上的急切也顯而易見!下班回家的工人倒是面色沉靜的看著已經開到駁船邊沿的渡船,就算船沿邊隨風飛濺了不少的浪花也驚擾不了他們。
“哎,安曉,每週你們回家都這麼擠嗎?”從來沒坐過渡船的蘭芳有些好奇的站在我們旁邊小聲的問了句。
“嗨,蘭芳,這還不算是最擠的!”我輕柔的回了她一句,朝王梅瞅了瞅。“哎,王梅,你說是不是?”只有我們三個是每次回家都要經過這裡的。
王梅瘦削的面頰上那排整齊的劉海被風吹亂,飄散在額頭遮住了她的眼眸,她伸手輕撩了一下,回以我一個迷人的淺笑。“嗯,蘭芳,以前還有比這更擠的!”
說話間渡船已經靠岸,駁船裡頓時大亂,人們紛紛往渡船湧去。還沒開門,駁船邊緣就被圍得水洩不通。害得駁船上的工作人員拿起一個高音喇叭擠進人群中大聲叫嚷。“哎,讓開!讓開!馬上要下客了!”喇叭裡傳出的尖利聲音震得人耳膜發麻,心裡厭煩。
他的叫嚷剛開始還管點用,可是下船的人走到一半,人們就開始進渡船搶座位了!人群霎時亂著了一團,不住的聽見有人這樣的埋怨。“哎,注意點!注意點!你踩到我腳了!好痛喲!”
我們這群人多也就沒動搶位子的念頭,等到人群都進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緩緩走了進去,找了一處角落站定。不一會,在駁船上倚著的渡船就響起汽笛聲脫離了駁船,瞬間江水就飛濺到了臉上,帶著些許的潮溼冰涼著我們嬌嫩的肌膚。
慢慢駛離駁船,渡船的四周也被暗夜籠罩,渡船中間的微暗燈光也在乍暖還寒的春風中搖曳。進到江心,耳邊只響起湍急的江水聲和輕拂過面頰的呼呼風聲,渡船上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嚴肅,氣氛也隨之沉寂。
十五分鐘以後,我們下了渡船,在經歷了又一番晃盪的木橋以後,我們再次坐上了公車,到了我家居住的那地又繼續的轉車,又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公車,終於在一個近乎偏遠的地方下了車。一下車,映入眼簾就是車站對面綠油油的菜田,扭頭卻看見了公路對面一塊黑咕隆咚的牌子上寫著S市起重機廠。
“安曉,你的家就在這裡!”我們一行人走到那塊牌子面前,胖胖的呂蘭輕輕一甩頭髮,藉著廠區外面灰暗的燈光問道。
“嗯。怎麼樣?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偏僻?”她的話並沒引起安曉太多的驚訝,她抬起頭對我們淡淡一笑。“嗯,有點黑燈瞎火的!”遊熙的評價顯得小心謹慎。
“待會進去了就不黑了!廠區裡露天操場上還有舞會!”安曉隨即補上了一句。
“哦,是嗎?那我們快去你家吃飯!”王梅有些急不可耐的拉著她就往裡走,根本沒有顧慮到其他人的感受。直到後來她看見我們都站在原地沒動,這才停下腳步。“哎,你們怎麼都沒走?難道你們的肚子都還沒餓?”
“不是!只是我們都還沒跟上你的焦急步伐!”鮮燕上前兩步,拉著她的手莞爾一笑。
“哦,這樣!那鮮燕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班長的一聲令下,我們全都得賣帳!
“來!安曉,你來帶路!”
“哦。”穿過幽暗的廠區門口,再往裡走,我們就看見一個露天籃球場,澄亮的白熾燈把它照耀得宛若白晝,如織的人潮在操場裡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我們撇開人群鑽進去看了一會,指指點點對著那些跳舞的人評頭論足起來。
蘭芳首先發難。“哎,跳得一般!”
“嘿,蘭芳,你別說別人!說不定你還沒她跳得好呢?”何倩文話音剛落,馮雪就接了她的口,而且話語裡有明顯戲謔的成分。“那是!何倩文難道你就跳得好嗎?”
“哎,馮雪,我剛才檢討一下,我今天好像沒得罪你,你怎麼專門跟我作對?”何倩文柳眉微挑,水眸中一股幽怨在蔓延。“哎呀!你們到底是在這裡看舞會?還是跟我先回家?”安曉有些不滿她們之間的戲謔,扭頭看向了鮮燕。好像每次重大的決定都應該由她說了算!
“嗯,這樣吧!安曉,我們先回你家吃飯!晚點再出來看!”鮮燕晶亮的大眼睛一掃周圍的我們,直接關注著我們臉上的細微反應,哪知,她迎來的是我們相互對望以後的異口同聲。
“好!我們全聽班長你的了!”
“那,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走?”
從擁擠的人群中出來,我們又在漆黑的路燈下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