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兒親嘴,沒準還幹過那髒事。”
“那不是髒事。”陸臻的聲音很輕,然而固執清晰。
“行啊,你有種,你不是不怕麼?光明正大?啊?你有種就跟我回去,咱們說給大家聽聽……”方進伸手去拽他,觸手之下一片溼冷,才發現陸臻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不停地在發抖。畢竟不是敵人,沒仇沒恨的一天前還抱在一起打鬧,稱兄道弟,兩脅插刀。方進頓時就心軟了,再也使不出力氣。
“方進,我以為我們是兄弟。”陸臻發著顫說出這句話,眼淚含在眶裡,用力地眨回去。
“我也沒想不把你當兄弟啊!”方進委屈之極,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可是你看你乾的這叫什麼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倆這麼聰明的人……臻兒,你清醒點成不成?這種事趁早說清楚,你們總不能一直這麼錯下去吧?”
陸臻心煩意亂,他努力鎮定情緒想對方進細說從頭,想要告訴他同性戀不是病,他沒有錯,他無從清醒也沒有誤會可以澄清,他想說我是真的喜歡他,只要他肯,我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絕望地看著方進眼睛越瞪越大,越來越憤怒,終於暴跳起來吼道:“一輩子?你還想纏著他一輩子啊?他不結婚啦,不生小孩啦,他爹媽就他一個兒子你不讓人家抱孫子啦?你他媽怎麼能這麼自私呢?你就知道你喜歡,你喜歡就有理了?”
陸臻終於說不出話來,他悲哀地發現他與他已經完全不是在講一路的道理了,於是也就順理成章地出現了當他曾經血性正濃時衝動地披馬甲上陣與那些恐同分子舌戰辯論時一樣的結果,永遠無解的結果。
再有理,再堅持,可是擋不住別人討厭你,沒有理由的就是討厭你,就像是有人天生不吃香菜,有人看到羊肉就想吐,可是香菜和羊肉犯了什麼罪?
沒有!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卻不是沒罪就不會被人討厭的,方進是第一個,相信絕不會是最後一個,這個中隊裡有多少人會看他不慣?夏明朗的父母家人會有多麼討厭他的存在?
陸臻絕望地閉上眼睛。
你沒錯,沒有犯罪沒有傷人,可是你挑戰了他們多年以來的觀念,你在一個回教徒面前大吃豬肉,還要逼他承認豬肉是可以吃的,所以他討厭你,就這麼簡單,我們永遠也不能靠言論來改變觀念,激烈辯論的後果總是各執一詞老死不相往來。
然而以前的陸臻可以這麼幹,關機下網,反正彼此都只是網路上的陌生人。
可是現在呢?
這是他兄弟,他的戰友,他要怎樣去面對他的厭惡?
方進看到陸臻的神色悲涼,他還想說什麼,可又發現似乎沒有什麼好說的。
陸臻走回到宿舍時徐知著已經等得很著急,一看到他就馬上走過去,關上門,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方進,他知道了。”陸臻覺得疲憊。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徐知著吃驚。
陸臻抬頭看著他,苦笑:“是啊,真是不小心,沒藏好……”
徐知著連忙攬著陸臻肩膀安慰他:“沒事,沒什麼大不了……他不會給你捅出去吧?”
“不會!”陸臻對於這點倒是很篤定。
“那現在怎麼辦呢?”徐知著在犯愁,“方進那人,可是,他這是……”
陸臻失笑:“我在想,侯爺現在大概覺得我是個狐狸精,勾引了他的隊長還死不認錯,幹了醜事還覺得自己特有理,真他媽的不要臉,他不衝我發火才怪呢!”
徐知著馬上生氣了,陸臻連忙按住他,鄭重道:“這是我的事,你別插手。”
徐知著想了想:“你跟隊長商量一下,方進敢衝著你,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陸臻堅定地搖頭:“什麼事都讓他幫我解決,我變成什麼人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徐知著非常不以為然。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罵我什麼我就是什麼了嗎?他討厭我,我就不活了?反正原來怎麼樣,我就怎麼樣。”陸臻拿定主意,衝著徐知著燦然一笑。
徐知著笑得頗為敷衍,陸臻有時候有種樂觀過頭的理想主義的壞毛病,好像只要他在向著陽光奔跑,一切就會春暖花開,月明日朗。當大家都對他好的時候這毛病是優點,當有人看他不慣的時候,那就成了自命清高我行我素。
第二天早上出完早操,陸臻把錢理了理拿給方進,食堂裡眾目睽睽之下方進不好發作,更何況陸臻笑得誠懇,伸手還不打笑面人,方進不肯收錢,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