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鬥人員的基本素質把一針藥劑送進了陸臻的靜脈。夏明朗慢慢感覺到身下劇烈的掙扎變得微弱,陸臻開始收縮起四腳像個嬰兒那樣蜷縮起來,他終於鬆了口氣把陸臻又抱回到急救床上,這才發現身上的作訓服已經溼了個透。
唐起脫了一半上衣呲牙咧嘴地讓羅則成檢查傷勢,肩膀上紅了好大一片,很嚴重的軟組織挫傷,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夏明朗幸災樂禍的看著唐起:“你現在這叫什麼痛?”
唐起從牙縫裡哼出來:“機械性傷害痛……”他一頓,又瞥了一眼光速腫起的皮肉說:“很快會有炎症痛。”
鎮靜劑開始慢慢展示它的安撫效果,陸臻像一隻小貓那樣哼哼著蜷縮成一團,唐起抽冷氣讓羅則成給自己貼膏藥,一邊說:“你現在可以問他點什麼了,應該會說的,溫柔點。”
夏明朗轉了轉眼珠從背後抱住陸臻,伏在他耳邊輕聲問:“餓嗎?”
陸臻愣了一會,抽著鼻子點了點頭。
“想吃點什麼?”
“番茄炒蛋……嗯,烤麩,糖醋小排。”
“好的沒問題,我幫你叫。哦,對了,叫餐留誰的名字,你叫什麼?”
“陸臻。”
夏明朗與唐起對視了一眼,低頭看到一頁常規盤問目錄,反正他也沒什麼目的性,就順著一路東拉西扯地把問題一個個問下去,可是問了幾個之後夏明朗慢慢又發現不對了,因為陸臻開始說謊。姓名年齡是真的,家庭地址是假的,父母的職業是假的,可是籍貫又是真的,半真半假非常巧妙的說謊方式,而假的職業與工作地點還能配套。
唐起感慨說:“看來我們的小朋友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
夏明朗有些動容,強痛加鎮靜劑安撫,效果絕對比得上專業的吐真劑,在這種狀態下人的主意識模糊進入潛意識接管,潛意識很容易對外界刺激做出如實反應,陸臻沒有受過麻醉品耐受性訓練,居然就可以對自己的潛意識保持控制力,這一點相當了不起。
唐起研究興趣大起,顧不上自己重傷的肩膀想過來親自誘供,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剛一進入陸臻的視距範圍,陸臻就拼命往夏明朗懷裡扎,哆嗦著大聲叫起了救命,唐起就索性借用威懾力逼供。可是還沒問兩句,夏明朗一腳抵到他的腰上把他推離床邊,同時用手掰開了陸臻緊握的拳頭,還好,手裡沒藏著什麼東西,不過這小子顯然已經收縮肌肉準備攻擊了。
唐起嚇出一身冷汗,不死心地揉著肩膀說:“我這裡有吐真劑,要不要用?”
方進看到這裡也反應過來了,心裡剛剛升起的那些,類似,啊,原來這小子也不過如此的念頭又滅了下去。的確,受審時只要能守住秘密,你就算是哭得跪下來磕頭也是你牛。
夏明朗放眼刀殺向唐起:“違規了!”
唐起被殺得當即閉嘴,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尷尬的隱秘,刑審訓練對問題目錄和主測者都有嚴格的控制,報批手續也更復雜,像現在這樣順手牽羊的試探已經是擦邊球了,上吐真劑那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找死。
當然,陸臻此刻意識單薄完全領不透形勢,倒是身體被制立即引起了他的強烈反抗,可是被鎮靜劑麻木著的神經與痠疼松馳的肌肉根本無法對抗夏明朗絕對強悍的禁錮力量,軀體不受控制的恐懼再次席捲了他,陸臻忽然放棄掙扎開始小聲哭泣。與一般的哭喊不同,他哭得毫無聲息,只有大顆的眼淚不停地滾下去,失焦的瞳孔被淚水洗得晶瑩剔透,好像無意識的娃娃,脆弱而美麗。
夏明朗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在這個屋裡哭得再慘再難看的都見過,淚涕橫流嘶聲慘叫哀號告饒的多了去了,都是正常反應。在如此可怕的折磨面前,沒有誰能足夠堅強到可以鄙視旁人。可是哭成這樣的……夏明朗低頭看著自己懷裡哭得像個小孩子那樣傷心委屈的陸臻,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久違的罪惡感。
方進嘖嘖說,嘿,隊長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像採花大盜在欺凌幼女……啊不是,幼童!
夏明朗揚手一道白鏈飛出去,對方進不用客氣,小飛鏢而已還傷不到他。
“哄哄他,你哄哄他!”唐起與羅則成面面相覷也有些狼狽,這兩個剽悍人物雖然冷血,可到底還有點殘留的良心受不了去欺凌弱小,好吧,當然,陸臻不弱小。夏明朗滿頭黑線地把那兩隻白衣魔鬼揮開,一手罩到陸臻臉上擋住他所有的視線,小聲哄著:沒事了,沒事了,睡吧……
“嗨,這小子潛意識裡居然很相信你!”唐起大奇。
夏明朗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