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連滾帶爬地跋涉在黑漆漆的雪地裡,陸臻喘著氣緊跟著他一步之遙,忽然聽到他興奮的大叫,肖準與徐知著直覺反應是抬槍抵肩警戒,陸臻跳起來喊道:“我們贏了!演習結束了!沒人會來殺咱們了!!”
呼!
“靠!三更半夜的,你要嚇死人啊!”徐知著心裡一下子鬆懈,氣不過,抬腿踹過去,陸臻人在半空過於興奮,就像被抽了骨頭一樣一踹就倒,軟綿綿地癱進雪地裡說:“噢,我受傷了!”
徐小花氣結,繼續踹一腳:“給我死起來!”
陸臻順勢翻了幾翻,有氣無力地呻吟:“噢,你太壞了,你欺負傷號!”
這天寒地凍的本來就冷得夠嗆,徐小花讓他寒得全身汗毛都乍了,一轉頭髮現夏明朗正看著,馬上聰明地向夏隊長轉移這人來瘋的燙手大山芋。
夏明朗走過去單膝著地跪在陸臻身邊,彎腰慢慢俯低,陸臻瞬間清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徐知著仰頭望天,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肖準和嚴炎他們顯然在疑惑,正放下頭盔上的夜視鏡想要細觀察,他於是強烈地猶豫著在這種時刻是不是應該要嚷一聲:啊!快看!天上有流星!
夏明朗慢慢俯到底,嘴唇貼著陸臻的耳邊說:“你是現在給我爬起來走?還是我先把你的腿打斷,然後揹你走?”
噗……
肖準笑道:“隊座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夏明朗轉頭說:“謝謝啊!”
陸臻咕咕噥噥地抱怨著把自己撐起來。人啊,就是那股氣撐著,剛剛在逃亡中,怎麼跑怎麼有勁,知道後面的子彈不長眼,可是現在一下子全沒了,骨頭縫裡都透著酸吶!!
陸臻磨磨蹭蹭地撐到一半的時候,夏明朗的手彷彿無意似的撫過他的臉,拇指貼到下巴尖上微微抬起,嘴唇近在鼻息間。陸臻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身體順著坐起的方向往上迎,彷彿求吻一般貼上夏明朗的雙唇。
一觸即收!
夏明朗腿上略一發力,已經站起身,這一切的動作都像夜風一樣自然,毫無痕跡地消失在黑夜中,只剩下陸臻兀自坐在地上茫然地睜大眼,心臟跳得像是快要從喉嚨口裡蹦出來。
這這這……這個瘋子!
不玩則已,要玩怎麼就這麼極限!?
陸臻欲哭無淚!
徐知著過來拉他,說:“你還不起來?真想等著隊長敲你腿啊!”
陸臻借力站起來,一步一踉蹌。
夏明朗忍不住笑得邪惡:“又怎麼了?”
“腳軟,”陸臻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得讓我緩緩!”
“這就腳軟了啊,就這麼點小戰鬥,這才多大點事兒啊?你呀,到底還是不經事!”夏明朗悶笑。
陸臻氣得五內升煙,恨不得衝過去捏死他,才開步就聽到一聲哀號,精神過於緊張造成肌肉收緊,天又涼,這一下踏得猛,居然……真的抽筋了!
夏明朗看著陸臻抱著一隻腳臉漲得通紅,判斷了一下,又權衡了一下,確定這是真的抽了,頓時哭笑不得。
“得得,我揹你!”夏明朗認罪態度極好。
肖準打趣說:“不會吧,臻子你這筋抽的真是時候。”
陸臻一把把夏明朗推開,坐到雪地裡開始掰腳尖,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咬牙切齒,雙目噴火。夏明朗看著他只是笑,越看越覺得可愛。
也不知道怎麼的,都是屬驢子的,沒人抽鞭子就跑不快,等他們拖拖拉拉地走回營地,天都快亮了。
鄭楷與陳默一行人已經先一步回來了,反正現在也不用防什麼了,山洞裡囂張地升著火,乾燥而溫暖。可畢竟還是冷,幾個人把睡袋拉開連在一起,抱成團相互依偎著取暖。
陸臻他們進去的時候正看到那一堆人睡得形象全無,陳默靠在鄭楷背上,方進枕在陳默胸口,阿泰大約是尤其的怕冷,整個人紮在方進懷裡,背上還壓著個大字型的沈鑫沈少,他居然也不嫌累,睡得一臉滿足。陸臻覺得那就像一群海象擠在浮冰上曬太陽,相親相愛,每一個都壓在另一個身上。
火堆上方還吊著一個大號野營飯盒,裡面咕嘟咕嘟地熬了半盒濃稠得看不清原材料的汁液。
陳默聽到聲響首先睜眼,黑黢黢的瞳孔裡映著火光,陸臻豎起食指貼在唇上搖了搖,陳默悄無聲息地閉目再睡。鄭楷掙扎著醒過來,眼睛也不睜地指著火堆說,還有湯,喝點!
陸臻頓時心裡暖洋洋的,心想還是人楷哥知道心疼人,哪像那位呀!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