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無數戰馬的嘶鳴,騎乘在戰馬之上的重灌騎士們頭戴白銀面具,高舉沉重的馬刀,衝鋒而來!
“鐵流軍團的面具、初代的動力裝甲……這是尼布甲撒之戰?”
史東拿起熱毛巾,擦了把臉,便清醒了許多。
尼布甲撒之戰,一百年前震驚世界的阿斯加德內部戰爭。
雙方是當時的第二帝子、第一帝子,分別代表著朱鳥氏族和白塔氏族,兩個龐大的開國氏族,雙方因帝位而決一死戰。
這一場戰爭被記載在史書中,是重要的歷史結點,被譽為‘舊時代重騎兵的最後輓歌’。
敵人是白塔氏族麾下名震世界的鐵流軍團,曾經被譽為戰場皇帝的重騎兵,經過數代馴化和雜交而成型的妖魔戰馬和身經百戰的騎士之間的完美配合足以令任何敵人膽寒。
那是動力裝甲第一次登上戰場。
在帝位爭奪戰中,傾盡百年財富的朱鳥氏族求諸與鏈鋸修士會,剛剛在阿斯加德紮根的鏈鋸修士會也迫切地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兩者合作的結果便是一場震驚了整個世界的戰爭,初次解封的動力裝甲登上戰場,化身為鐵。
那是鐵與鐵的碰撞,舊時代和新時代的分出了勝負。
結果是鐵流軍團全軍覆沒,白塔氏族失去了一切,被驅逐出核心,百年之後流放在荒野之中。
儘管這一站暴露出了動力裝甲的諸多弊病,比如笨重、缺乏穩定性和對環境和後勤的苛刻要求,但無可辯駁的勝利證明了其戰爭潛力,從此之後,重騎兵軍團被動力裝甲所替代,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退下神壇。
“早跟你說不要考古了。”老頭兒們嘆息:“這都什麼時代了?翻來覆去講過去的那些老戰例有什麼用?”
“我這兩天講的是防守戰啊。”
史東攤手,“這是原本預備下週用來做反面教材的案列,鬼知道他什麼時候亂翻書……夢境總是如此飄忽,不必在意。”
老人們面面相覷,神情就變得無奈。
尋常的夢中所發生的事情總是飄忽而曖昧,不合邏輯的同時又充滿了種種古怪的變化,大部分人的夢境都是如此。
但……現在絕對是例外。
人在沉睡的時候會放鬆一切戒備和常識,在夢境中暴露出自己最軟弱的一面,心相樂師也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對目標的意識進行改寫,因為這個時候最無防備,也最為輕鬆簡單。
但此刻他們所看到的夢哪裡還有任何正常的樣子?
不見任何軟弱和漏洞,簡直像是武裝到牙齒的怪獸。
天氣、風速、龜裂大地,被踐踏粉碎的雜草和染在鐵血上的青汁。午後的陽光,無數動力裝甲內部轟然運轉的機械,每一個齒輪、卡簧、變速輪……
一切都再真實不過,栩栩如生,倘若不是無法觸控的話,便已經和真實無二。
簡直就像是數十名幻術樂師所施展的事象再演,讀取以太中的記錄,將過去的一切重新演繹而出。
“凡事總有例外。”
史東搖頭,看向長桌之後垂首的葉清玄。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葉清玄對藥劑的抗性實在是太強了,賢者之石和經過葉清玄改造的小源已經將他本身軀體對外來物質的抗性提升到了極點。
哪怕把翡翠之夢當水喝,經歷了一週的填鴨式瘋狂培訓之後,沒有任何徵兆的,葉清玄頭一低,眼睛一閉……睡著了。
緊接著,他們才發現真正的問題……
如果尋常人睡著還則罷了,但問題是,現在睡著的是一個織夢者,夢境的代言,這條路走到極限,樂師自己便是夢境本身在這個世界的具現。
一個織夢者在睏乏到極點的時候,便再無法拘束自己的夢境,本能執行的宿命之章就會開始侵蝕現實。
將夢境拉到現實之中。
只不過,夢中所出現的不再是寂靜的世界和歸墟景象,而是連日以來這群老頭瘋狂填進葉清玄腦子裡的東西。
這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卻令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的老頭兒們徹底蒙逼,誰都受不了自己的房間忽然之間變成無盡大海,兩支艦隊貼臉對轟,以太爐的廢渣噴在臉上的景象。
一片混亂中,直接敲響了戰爭警鐘。
一票樂師手忙腳亂檢查半天之後,才發現了源頭究竟在哪兒……到最後,沒有辦法的老頭兒們只能聽之任之。
反正人要睡覺總是攔不住,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