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的,說是個皮匠。”
“哦!”夏至一聽眼睛亮起來,說道:“那人我認識,就在鎮裡的正街東頭,我還找他做過鹿皮靴,大夥都叫他馬老三,可好個人了,聽一輩子沒成親,沒人兒沒女,嫁給他肯定不受氣啊!”
夏大豔說道:“你竟然認識啊?可是他又瞎又瘸,人再好有什麼用啊,我們都這把歲數了,又不能再生,我跟了他,過幾年他死了,不還是無依無靠!”
夏至說道:“那不一樣啊,他沒兒沒女,就算死了,攢了一輩子的家底也是你的,你手裡有銀子,還愁沒人侍候你怎麼的。”
夏大豔終於想通了,說道:“你還別說,真是這麼個理,只是我要是再嫁出去,就又是別人家人了,你爺奶那狗頭金肯定不會分給我。”
夏至說道:“沒關係,慢慢來,你嫁到鎮裡又不是很遠,大不了經常回來盯著唄,我爺奶肯定不會和別人說,只要你問出來了,那就是你的了,而且你嫁出去,拿到手就全是你的,你要是在這個家裡,拿到手裡也會一大群人盯著,倒不自在了。”
夏大豔說道:“嗯,說倒是這樣說,可你不還知道麼,要是我真拿到那金子,你還不帶頭朝我要!”
夏至說道:“二姑奶你咋算不開賬呢,我要是個男孩兒,肯定和你爭,可是我的女孩啊!我以後是要嫁人的,我哪有資格朝你要,你要是真拿到那金子了,按我爺奶說的,我出嫁時給我個金鐲子作嫁妝就行了。”
夏大豔好像真能拿到什麼金子似的,高興地一拍大腿,說道:“行,那就這樣了,我這回去,讓你爺把那親事給我定下。”
說完樂顛顛地走了。
夏至長出一口氣,低下頭繼續忙她的。
秋收轉眼就開始了,夏至擔心收得慢了遭霜凍減產,不只在本村僱人,又在鎮裡僱了一些短工,一起收割。
她這裡收著,吳家那邊的稻子也收割了,夏麗娟和尤氏也都去幫忙,再加上吳家三口,三畝田五個人一天就割完了,然後把稻子運到穀場上晾曬。
夏至家這裡忙得要死,木匠葛力也看不下去了,不只到田裡幫忙割稻子,晚上還幫忙看守。
一連守了三夜,夏至實在不好意思了,這天晚上便跟葛力說,讓他不要去了,自己和夏川會看著,葛力也確實累了,便點頭答應,當然晚上沒有去。
再說夏麗娟,因為妒嫉,一直覺得夏至在故意針對她,讓她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所以對夏至懷恨,總想讓夏至不好過,她心裡才舒服。
現在見到夏至家豐收,她又覺得不平衡,傍晚的時候便來找吳根柱,見面之後說了幾句閒話後說道:“根柱,你家的稻子,估計能打多少袋。”
吳家人看著夏至家每天往穀場收稻子,也都在暗地裡嫉妒,吳根柱更是不舒服,聽了夏麗娟的話說道:“能打多少,打得再多也沒你三叔家多!”
夏麗娟覺得他又在拿自己跟夏至比,心裡更加彆扭,小聲說道:“多又能怎麼樣,從春種到秋,累也累死她!”
吳根柱說道:“種地的不都那樣,春天不種,秋天收啥。”
夏麗娟說道:“幹啥非得種,不種就不能得了。”
吳根柱道:“你啥意思?”
夏麗娟說道:“你看她家的稻子,在穀場上擺出那麼大一片了,要是有誰去搬走點,她上哪兒知道去,那她費勁種了大半年,不就成給別人種的了!”
吳根柱愣道:“你的意思是去偷?可是去年都幹過一次這事了,讓她找到家來,這次再弄,再被她找到,多丟人!”
夏麗娟用力捅了他一下,說道:“你傻啊,去年你家沒種稻子,當然被她發現了,今天種了,弄回來往你家稻堆裡一扔,夏至還能叫答應了。”
吳根柱被她說得有些活心,猶豫道:“可是她家的谷塊葛木匠給看著呢,那傢伙五大三粗的,我看著有點害怕。”
夏麗娟說道:“看你那熊樣,有啥好怕的,而且,今天葛木匠不給看了,今天晚上夏至和夏川要去看著,他們倆事多,肯定去得晚,咱們趁他們去之前動手不就得了。”
吳根柱終於被她說動了,點頭說道:“好,那咱們今天晚上就去。”
就這樣晚上的時候,夏麗娟先回家看了一眼,見夏至和夏川才剛剛收拾完車子,進到屋裡去吃飯,便跑回吳家去,叫上吳根柱一起來到穀場,兩人一個望風一個搬,開始偷夏至的稻子。
再說家裡的夏至和夏川,兩人吃了一會兒,夏至見天色更黑,便招呼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