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要省吃儉用,但這些平白浪費掉的開銷能少一點總是好的,對吧?”
裴硯神情微凝。
她這樣說起正事,倒將他心裡那種少了樂子帶來的懊惱沖淡了。他仔細想了想,頷首:“有道理。”
楚沁笑了下,又上前一步,就勢厚著臉皮坐到他腿上,信手從榻桌上抓過一顆果脯就往他嘴巴里塞。
裴硯邊將那顆果脯吃進去邊冷哼一聲,凝視著她,眼睛眯得狹長:“欺負完我喂顆果脯就算了?你知不知芥末有多辣?”
楚沁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繼而一字一頓道:“中午給你備好吃的。”
裴硯:“什麼好吃的?”
楚沁一下子沒了思路,只能先欲蓋彌彰地道:“保管是你沒吃過的,行不?”
“行啊。”裴硯口吻悠哉,“但我吃過的東西可也不少,山珍海味都沒什麼稀奇的,你可別當我好糊弄。”
“嘶——”她吸了口涼氣,又瞪起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道,“我拿芥末欺負你是過分了些,但你也先偷了點心的!怎麼還蹬鼻子上臉呢!”
“哈哈哈哈。”裴硯驀然笑出聲,將她擁緊,用力吻上她的額頭,“這事是我不對,你備什麼我都吃。等午睡起來跟我去書房,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賣什麼關子呀?”楚沁下頜微揚,“怎麼不直接拿來給我看?”
“這不是讓你的芥末辣懵了嗎?”裴硯神色坦誠,“再說也沒晾乾,不好拿。”
楚沁這才做了罷,待到中午的時候,她讓小章上了一道雞絲涼麵。
雞絲涼麵也是一道川式美食,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味道很好。首先那雞絲算是乾料,沒什麼水分,且要撕得細細的,拌在面裡吃起來既香又有嚼頭。其次醬料也講究,看上去再簡單不過的褐色醬汁裡用了多種香料,要做得甜、鹹、酸、辣、香俱全,還不能太稀。如果質地稀得跟水似的,吃起來味道就不夠,得稍稍有一點粘稠,讓它能充分染在那圓而勁道的麵條上才夠味,連帶著裡面的黃瓜絲胡蘿蔔絲都變得酸辣可口。
這面端上來,裴硯就抱怨起來:“這就叫中午有好吃的?你是不是記仇?”
楚沁翻了一記白眼,邊拌麵邊反問:“這叫雞絲涼麵,是川式的做法,你之前吃過?”
“沒吃過。”
“那不得了?”她理直氣壯,“快嚐嚐,可好吃了。”
裴硯其實也已拌起面了,聞言忽而笑了下。
他現在聽她說得最多的好像就是這句“可好吃了”,他也很愛聽這句“可好吃了”。
用完午膳,兩個人小睡了一覺,楚沁就被裴硯拉去了書房。
他上午歇息時將昨日畫的紫藤花架又豐富了一下,這會兒新添的筆墨也已晾乾了,他將成圖拿給她看:“花架就按這個給你修,好不好?鞦韆上的圖案你自己看看喜歡什麼樣的,讓人做上去。”
楚沁看著那個花架愣住了。
那種花架她原先也見過,心裡按照見過的去做設想,無非是修得高一些、修成一個小小的迴廊,但材質方面依舊想得簡單,覺得用竹子搭一個就挺好,古樸而不失野趣。
而他畫的這個,雖然在“用竹子”這一點上與她不謀而合,卻設計得精緻講究極了。不僅添了鞦韆,還有廊簷,廊簷做成了弧度很緩的波浪形,看起來十分舒服。
她從來不知道他還能想出這種東西。上輩子她活得太節儉,從來沒在院子裡添過這些東西,更不曾與他提過這種要求。
……所以上輩子的他,是不是很有些小本事無處使啊?!
楚沁欣賞著手裡的畫勾起笑容,又凝視著那個有些空蕩的鞦韆,斟酌道:“鞦韆上若要圖案,你就給我寫一幅字吧。”
“啊?”這倒把裴硯說蒙了。
大戶人家府中若添這些圖案,大多會選些寓意吉利的,譬如與“福”同音的蝙蝠,再譬如畫個喜鵲落在梅花枝上,取“喜上眉梢”之意。
但她要他寫幅字,他倒不知該寫什麼。
他於是問她:“你想要什麼字?”
“都好,你看著辦。”楚沁神情輕鬆地當甩手掌櫃,心下樂得讓他恣意施放那些小本事,也願意等一個驚喜。
裴硯略作沉吟,點了頭:“那我想想。這紫藤架你若看著還行,年後我就找工匠來搭?”
“好呀。”楚沁欣然,又道,“對了,除夕宮宴都要給誰備禮?你給我個名單,我來安排。”
卻見裴硯眸光一沉:“除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