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將首飾和銀子抓在手裡,一邊往袖子塞,一邊笑道:“姑娘是個爽快人,老身也明人不說暗話。這點子銀子,把那小妖精絕了容易,若是讓大爺回心轉意,只怕還……”
鸞兒立時道:“這都好說。”又掏出幾根簪子,看箱底還有幾樣值錢的首飾,猶豫片刻,終於沒捨得,只將那些遞於崔道姑道:“只有這些值錢的,再沒有了。若仙姑真靈驗了,我傾家蕩產,回家裡湊錢,也把銀子都給你。”
崔道姑咂著嘴不說話,半晌道:“這點銀子著實不夠,可我看姑娘也是個實心人,咱們娘倆兒是長久的交情,這樣,姑娘給我寫個欠條,也好日後有個憑證。”
鸞兒道:“這也不錯。”當下要來筆墨紙硯,崔道姑刷刷點點寫完一張,念與鸞兒聽,鸞兒按了手印,崔道姑便將那紙收起來。摸出兩個包了布的包,遞給鸞兒道:“紅布的是回心轉意符,拿你和大爺一縷頭髮,打成一個結兒,跟這符放一起,壓在枕頭底下,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包管見效。綠布的是絕命符,你也尋那小妖精一縷發,綁在紙人兒上頭,等下個月十五拿到沒人之處焚化了,等七七四十九天,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鸞兒吃了一嚇,道:“我,我只是想趕她走,可沒想弄死她。”
崔道姑冷笑道:“你可真是個傻的,她不死,怎能有你的出路?”
鸞兒期期艾艾的不敢拿。
崔道姑不耐煩道:“自古以來成大事的人哪有這樣優柔寡斷的,姑娘要不要,不要老身就拿走了。”
鸞兒這才拿了,崔道姑又同鸞兒說了一回,方才告辭。又往畫眉屋裡去坐了片刻,這才告辭。
卻說第二日,新官衣和玉帶便送了過來,林錦樓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知春館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林家本養了小戲子,恰逢林錦樓升官,又學會了唱幾齣戲,林東綾、林東繡等本是悶慣了的,趁機要搭臺子看戲,秦氏也滿口答應,下午,戲臺子便在剪秋榭搭起來,內宅裡的女眷們全過去了。
香蘭自然是不想去,可又怕林錦樓知道又不高興,沒個安生日子。便等了許久,方才收拾了一番過去了。此時秦氏早已聽累了戲,扶著丫頭回去了,二太太王氏坐在正當中,左邊坐著林東綾,右邊坐著林東繡,林錦園拿了個木頭做的大刀跑來跑去,幾個婆子慌慌張張在旁邊護著,王氏喚了幾聲:“好孩子,快過來,我給你剝螃蟹肉吃。”林錦園也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瘋跑,比臺上唱戲還熱鬧。
香蘭便悄悄往後頭去,只見畫眉、鸞兒、鸚哥都坐在後頭一桌,個個打扮花枝招展,畫眉眼睛直往臺上看,彷彿沒瞧見她。鸚哥卻趕緊站了起來,將自己身邊的圓凳拉出來,道:“香蘭來了,快坐。”又張羅讓丫頭們沏熱茶,笑道:“怎麼來晚了,剛開場有兩出,唱得好聽著呢,你沒聽見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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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口舌
香蘭未來及說話,卻見小鵑手裡拿了件衣裳送過來,遞與香蘭道:“春菱說起風了,怕姑娘穿得少,讓我送件衣裳過來。”說完把衣裳披在香蘭肩上。
眾人一看,只見是一件金織邊五彩大紅紗衣,料子極精緻,比她們尋常穿的綢緞織錦還強十倍,竟然是專供內廷用的。畫眉臉上有些不大自在,端起茶碗,掩飾過去;鸞兒登時便紅了眼;鸚哥目光豔羨,不由對香蘭又靠近些,拿了摺子道:“我們都點過戲了,妹妹也點一出罷。”
香蘭推辭道:“大家點就是了,我聽什麼都一樣的。”
鸞兒冷笑一聲道:“香蘭妹妹可是大爺心尖子上的人兒,太太請大家來看戲,妹妹都敢遲到呢,若是不讓你點一出,回頭大爺惱了來掐我們脖子可如何是好,我們可是萬萬不敢的。”
香蘭慢慢將衣裳穿好,把茗碗捧了起來,微微笑道:“鸞兒姐姐一直是口齒伶俐的,聽這話的意思,是你惱大爺掐了我的脖子,背後說這話來刻薄他呢。”
鸞兒睜大一雙眼睛,“噌”站了起來,指著香蘭道:“你含血噴人!胡說八道什麼!”
這動靜太大,惹得王氏等人都頻頻回首看來,畫眉忙站了起來,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是我手笨,把茶倒鸞兒身上了。”
王氏便道:“天兒涼了,趕緊讓她回去換身衣裳。”便不在理論了。
畫眉趕緊將鸞兒拽著坐下來,心裡暗道:“上次鸞兒就在香蘭身上吃了虧,怎這回還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