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緊繃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天,婕兒孃親突然在人夜,來到她房裡提醒她。
“婕兒,公主說了,西邊的閣樓一建好,就賞賜給我們母女;明天咱們就搬進去。以後,咱們不用再回鄉下過苦日子了。”
李婕一聽,神色更為陰沉。“娘應該拒絕的。”
她能明白孃親對入府後,獲得公主幾番榮寵感到幸運,可對她而言,逗留此地越久,越與郡王府牽扯不清,就越難全身而退。
“我不能搬去。”她想勸退孃親,該趁還沒闖下大禍之前罷手。
“不許你說這麼任性的話,公主的意思你能違抗嗎?”李三娘強調。她想著,欺騙大罪都已犯下,現在要保命的方法,也只有乖乖聽話,別被看穿。
“你可得罪不起長公主,你該明白,踏進郡王府後,你的腦袋就是公主讓你欠下的,你還這麼不知感恩?”
“可是娘,我們也同樣得罪不起蘭郡王呀!”李婕有些束手無策。
怎麼辦?看孃親如此依戀此地,更是孃親不答應離開的話,難道要叫她一個人逃走嗎?但她也不能丟下孃親不管呀!
“快去看看西樓的情況吧,有什麼不喜歡的,再回來跟娘說。說不定你等會一看,就會愛上這地方呢。”
“我不想……”極為不情願的李婕,卻被孃親半推半拉地押到了西邊樓閣,而後自己沮喪萬分地上了樓。
進樓前,她回頭看著固執守在門口不讓她回房的娘,她只好嘆氣再嘆氣。
“算了,就隨便晃晃,晃完敷衍孃親幾句就走吧。”李婕最後打定主意。
平心靜氣左右看看,這雖是在幾個月中趕出來的樓閣,不過,蘭郡王府不愧是蘭郡王府,使用豪華鋪張周飾廊柱,精緻高雅的傢俱擺設,一點也不吝嗇。
繞著一層、兩層、三層樓,越往上頭巡去,李婕的心情就越沉重。觸目所及,公主的用心,她還不明白嗎?但,她受之有愧呀!
“明天搬進來這怎麼成?看來,我得今夜就行動,就算孃親不答應,我也不管了。”她喃喃自語提著燈,推開門,走進頂樓最裡頭的那間廂房。
“到底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兒——”
李婕才剛踏進廂房之中,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們母女明天才住進來,所以理論上,這間屬於閣樓主人的廂房,桌上……不應該點著燈的,也不該有壺不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和精緻糕點擱在那兒。
有人先來過了?是誰準備好那些東西?東西又是打算備給誰用的?
“……誰想要離開?”
還來不及讓李婕退避,思考出這件事詭異之處時,她便聽見一道醇厚而低沉的嗓音從內室傳來。
隨即,一見到來人揭開公隔內室的珠簾走出時,她整顆心都涼了一半。
“郡、郡王為何在此?”她倉皇倒退一步。
蘭啟陽原先還掛在臉上,不帶敵意的笑容瞬時斂下。“不是你讓人請我過來,說是有事一敘嗎?結果,不但讓我等你;而你人來了,還忘了有這回事啊?”
“呃?我並沒有——”霎時住口,李婕忽然想起,方才孃親無比堅持,要她前來閣樓的異樣。“糟了!不會是……”
站在房內中央的她,連忙回頭,想趕緊下樓要找孃親問個清楚。
可當她才轉身,還來不及站穩,便只聽見“砰咚”一聲,睜眼看著房門突然關上,察覺應該沒有其他人在的房門前,飛快閃過一抹肥胖黑影。
看那體型……不會是她孃親吧?但,好像啊……連太過於匆忙而跌跤的模樣,都一模一樣……看樣子,八成是娘沒錯。
“怎麼回事?”跟在李婕身後,來到房門前一探究竟的蘭啟陽,略低下頭,同時貼在她耳旁輕聲問道。
“門……讓人反鎖上了。”再次使勁拉扯房門的李婕,臉色發青,心跳加速,根本不敢回頭看著蘭郡王。
天呀,娘不會真的做了吧?以為將她同蘭郡王拐來此地,然後就能……
“不會有事的!”她猛搖頭,不敢繼續想像任何有可能接下來發生的事。“不行,我不能留在這兒!”
“你這樣猛敲門板也沒用的。”見李婕失去一派糊塗度日,輕鬆自得的模樣,反常害怕的動手敲擊門板,蘭啟陽有些惱怒。
尤其是當她根本沒有聽進他的話,兀自越敲越激烈時,他再也剋制不了脾氣。“這麼做只會傷了你的手,快停下!”
他大喝一聲,同時一把擒住她雙手,阻止她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