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對雲頂也檢查完畢,確定是重傷、脫力後的昏迷,暫時無法甦醒,能不得救活還欠好說,由紅波衛給他戴上精鋼鐐銬,帶下去療傷了,隨即郡主又忙著安設隨行夥伴、放置人手去撫慰小鎮居民等等,著實忙碌一陣,待所有事情落定,她才對跟在身邊的慕容縣令說道:“大人隨我來。”
返回衙門,屏退旁人,郡主的聲音平靜:“慕容大人,你做錯了一件事。”
縣太爺惴惴不安:“公主之事下官不該瞞報。”承合一回來,慕容大人就不敢再瞞,第一時間呈報任小捕的事情。
不料任初榕搖了搖頭:“公主嚴令誰敢不從,她搬身世份來壓人,沒辦法不垂頭的。承合不是糊塗女子,此事怪不到您頭上,大人莫誤會。我想說的是……”說到這裡,她稍稍停頓,隨即話鋒一轉:“大人可知,常春侯為何會點選燕子坪做封邑?”
除非仇敵,否則任初榕不會去刁難誰,問句過後自己就給出了謎底:“原因很多,而最最重要的那一條:其間是常春侯的故鄉,小鎮上每一人,都是他的朋友、親人、眷屬。”
任初榕再問:“如果宋陽在封邑中,遇到商隊、夜遊班子,大人覺得,他會如何措置?”
仍是自問自答:“或許會直接調兵,不管後果先拿下對方再說;或許會把仇敵引到別處去拼命;或許…具體他會如何,我猜不到的,但承合敢判定一處:無論如何,他不會為了緝拿刺客讓鎮上蒼生陷入危境。”
“夜遊班子要唱戲,他寧可拋卻誘敵的機會,也不會讓鎮中蒼生去看戲,如果有人埋怨,他多半會等以後,花錢請個乾淨的班子來抵償…扯得遠了。”提到宋陽,任初榕情不由笑了一下,口中轉回正題:“今天主持局面的,是顧、帛兩位先生,他們是客卿,這樣做無可厚非;但大人是其間封邑中的父母官,會讓蒼生涉險的危局,大人不得承諾的。承合不存怪罪之意,只是說出心中所想。”
“所幸,鎮上蒼生只是受了驚嚇和蟄傷,總算沒鬧出人命,否則…宋陽回來,我不知該如何交代的。”從始至終,郡主的聲音一直很輕,語氣也不重,更談不到嚴厲,但慕容大人注意到一個細節,郡主在和他‘聊天’時,一直自稱‘承合’,而非‘初榕’。
兩字之差,同一個人,身份天壤之別。
慕容大人不敢怠慢,長身施禮:“郡主教訓的是,下官牢記在心,今日之事再不會有。”
“大人言重了,‘教訓’兩字承合萬萬擔負不起…”任初榕笑著搖頭:“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大人在燕子坪做知縣,無論錢財還是前程,自會順心承意,只要心中牢牢記住‘愛民如子’這四個字。”
對他人任初榕可以不睬會,可慕容大人官職雖小,位置卻異常關鍵。封邑中三個重要人物裡,小捕和宋陽都指望不上,任初榕獨撐大局。不過她也有‘出差’的時候,大家都不在的時候,他是小鎮的父母官、名義上的主事人,對其他事情他全不消管也輪不到他做主,唯獨‘護民’一事他一定要擔負起來。
承合的聲音不斷,但語氣明顯輕鬆了,聲音帶笑:“燕子坪不合別處,其間蒼生身嬌肉貴,都是常春侯的‘心頭肉’呢。他還是無名小卒時,就因為劉二受欺負對上了青州長史叔侄…大人當謹記,燕子坪裡不止一個二傻,他們每個人都是劉二,誰有事宋陽都不會不管。”
二傻鎮知縣慕容大人完全明白郡主的意思,肅容頷首。
承合與縣太爺說話之際,帛先生和顧昭君已經安設好了謝孜濯,正並肩走在侯府中。兩個人被赤蜂蟄了無數個包,現在已經塗過藥物,蜂毒革除、疼痛不再,但傷患處的紅腫未消,都是一副豬頭模樣,五官扭曲變形,幾乎都看不出樣貌來了。
走著走著,顧昭君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對帛先生正色道:“你把手對揣進袖子裡,像我這樣,快快快。”
帛先生不明所以,但兩人合作時間不竭,聽老顧語氣鄭重,他立刻照做,同時腳下不斷,仍連結剛才的法度,走了一陣並未覺察有何異常,這才低聲問道:“怎了?”
顧昭君饒有興趣,挺開心的語氣:“我想試試旁人現在能不得分清咱倆。”
帛胖子哭笑不得:“顧昭君,你說你這人…好歹一大把年紀了!”說著他把手從袖子裡拿了出來:“栽了個大跟頭,被蜜蜂蟄成這樣,很自豪麼?”
顧昭君搖頭:“整個封邑里,現在就一個人自豪,。”
帛先生‘恩’了一聲:“劉二傻。”
“我不是劉二,固然不自豪。”顧昭君也不知哪來的開心,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