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唯一的歸宿,可是在朝廷、侯爺眼中不過是一城一地,就算青陽陷落也不是天地末日,對番子的仗還得接著打下去,侯爺撤走主力保留精銳以圖後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劉大人眼角跳了跳、嘴巴動了動可終歸還是沒再說什麼,只是沉沉一嘆。
隨後幾天青陽依舊忙碌備戰;四座城門均告開啟,做最後一次疏散、強行疏散:老弱婦孺一律離城,身為家中長子或獨子的青壯也脫離勞工隊伍,隨家人一起走,全部疏散到後方的幾座小城中去,值得一提的是,最後也還是有些百姓留了下來……
前方的探馬不斷傳回番兵軍情,轉過天來敵人開拔離開唐樓,軍容浩蕩綿延無盡,除了人數遠勝之前的十萬前鋒外,番子的主力還有幾點不同:帶有重器,隨軍攜帶大批攻城器械,雲梯、門錘、巨大的投石臂與遠端車弩等等,甚至衝城兵塔都帶了十幾座;隨軍帶有大批奴隸,規模了得,據探馬觀察,只奴隸的數量就在五萬以上,不用問了,一旦敵人開始攻城,所有這些南理百姓都會變成敵人的先遣,劉大人之前最擔心的‘驅役’就要到了;另外,番兵主力以步兵為主,無論如何,人的自制力都要比馬匹強得多,就算劉家軍還在,對敵人的作用也會大打折扣了。
聽說了這些事情,劉大人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宋陽則還是老樣子,上城去幫忙勞作、休息時和同伴說說笑笑,時不時跑去周老爺家裡去蹭飯……非但沒有太多緊張,比起對付那十萬先遣時他反而更輕鬆了,不是勝券在握,只因牽掛不再:郡主和公主都被送走了。
番子主力步步穩進,行軍速度並不算太快,可是一共就五天的路程,走得再怎麼慢也不會耽擱太久,從他們離開唐樓算起第八天,中午時分番軍終於進入了城頭守軍的視線。
才現身不久,敵人陣中就響起連串號角,番子兵將早有準備,在號令指引下一支支隊伍從主陣中游弋而出、四散前進,開始對青陽進行包圍。宋陽和金馬等人都登上城頭,靜靜看著敵人的行動。
雖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敵,宋陽心裡仍忍不住讚歎,番子的軍容強盛,各隊士兵行動整齊,嚴格遵守號令。金馬在滑竿上冷哼了一聲,道:“不成。”
阿里漢也點了點頭,漢話生澀地附和道:“不成。”
不是敵人不成,而是青陽趁機出兵的逆襲計劃行不通了…番子會圍城是宋陽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本還打算著趁著敵人散開隊形之際派出強力戰士去衝一衝、討些便宜,可番子提前的部署仔細,各支隊伍在行進中彼此策應、互為依仗,沒給青陽留一絲可乘之機。
宋陽笑了笑:“不成就算了,咱忍著。”說完想了想,又說道:“殺些牛羊,晚上給大夥吃頓好的。”
入夜,青陽城中燉肉飄香,番子也在當晚完成了對青陽的合圍,不論從哪段城牆向外望去,遠處都篝火連天,西疆最後一座重鎮被數十萬番兵圍攏到水洩不通。
宋陽羅冠目力精湛之人,還能看清敵營上空信雀穿梭飛翔,軍令往返不休。
夜已深,番軍佈下陣勢後就再沒了動靜,看來並沒有連夜攻城的打算,青陽城內除了值守衛戍之外,其他人都早早去休息、養精蓄銳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惡戰,可戰士也好、留下的百姓也好,就算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也依舊睡不著,分不清是緊張抑或恐懼,胸中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握住,說不出的難受。可能是太壓抑以至有了幻聽,恍惚中大家隱隱聽到了一陣哼唱,曲調輕佻且愉快,讓人一聽就情不禁想到煙花風月:春上春。
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哪是什麼幻聽呵,分明是常春侯的哼唱,不如何響亮但卻穩穩送入大家的耳鼓深處。宋陽坐在位於青陽城正中的太守府屋頂,對著月亮哼著靡靡小調,齊尚巴夏守在在身旁,百無聊賴之際一個勁地打哈欠,宋陽被他倆傳染得也打了好幾個。
漫長一夜,不知是不是最後一夜……終於,一串串嘹亮號角刺破黑暗,天現黎明時番兵出營列隊,宋陽身著白袍揹負龍雀,率領大蠻登城,接管了面朝正西的全段城牆。
吐蕃大軍自西方來,青陽城西段城牆就是正面對敵人的主站之地,而敵人驅役的主攻之處也是這段城頭。
其他方向的號角聲漸漸落去,唯獨西方敵營中號角依舊響亮,沒有什麼戰前交涉、更免去了番子一貫喜歡的揚威做派,鏘鏘號令中塵土漸漸捲揚而起,無數奴隸在番兵的箭矢驅趕下,拖著填河的沙袋、拿著木棒、架著長梯,亂哄哄的跑向青陽。
每個人都面色驚惶,有人哭有人喊,數萬叫喊匯聚成嘈雜且巨大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