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帕一抹額頭,心中計算著,今日自己這一番唱唸做打的表演,到底能夠取得多少成果呢?
而十七……從頭到底,都沒有說過話……
“哎,大牛哥,剛剛咱們送走的,真是萬歲爺?”田小牛猶自覺得如在夢中:他竟然在自家毫不起眼的田莊裡,見到了當今萬歲爺
“怎麼說話呢”張大牛其實比田小牛還小上一兩歲,但此時卻端起前輩的架子,拉著田小牛低聲訓斥道:“萬歲爺也是你能懷疑的你莫不是看他今日很平易近人?那也得看物件是誰若不是咱們小姐,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得將腦袋別在褲腰上伺候著”
“那是。咱們小姐豈非一般人能比……”田小牛深以為然。
“我跟說,想當初啊……”
不提這邊大牛開始對小牛進行起思想教育,只說韓嬤嬤隨著南喬回了莊子裡,到了前堂坐下,看見南喬在剛剛康熙坐過的位置上坐下,捻了一個康熙親自摘的、他沒有吃完的草莓,忍不住感慨道:“還真如萬歲爺所說,老奴在宮裡這麼多年,還真沒看見那個公主、哪位格格像您這般能與萬歲爺放鬆相處的……”
“嬤嬤您說差了。”南喬示意韓嬤嬤坐下,微笑道:“如蘭兒格格她們,哪一個不想在皇上跟前盡孝心?只是萬歲爺政事繁忙,少有與她們相處的時候,這一來二去的,加上萬歲爺九五之尊的身份,她們不免會尊敬太過,親近不足。”
她緩緩吞下一個草莓,繼續說道:“而我卻因為不是他的至親,請安都要遞牌子,所以才會覺得特別的不一樣……加上我從來不會去想著向他求什麼。沒有牽扯到利益,談的是輕鬆的話題,交談時自然會輕鬆……”就像這一次,如果她去求康熙在梔子成格格的所有問題上開綠燈,康熙心中絕對會不爽,從此將她劃在心裡之外,之後,南喬再指望著遞牌子或者康熙的接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韓嬤嬤點了點頭,感嘆道:“恭敬太過,就變成了畏懼。若是至親都畏懼自己,那還見什麼?”自己在宮中這麼多年,只有那宜妃明白這種道理,所以榮寵至今……自己這個小主子,日後若是能進宮,但憑著對這一點的把握,就絕對能夠貴及皇妃
只可惜,萬歲爺年紀太大了……以小主子如今的身份,三年後選秀,只有一半機率被指能皇子側福晉,就算如此,如今沒了太子,誰知道將來的新皇又是哪位呢……
如果南喬知道韓嬤嬤這一會兒想了些什麼,絕對會大汗淋漓,苦笑不得
做皇妃?她是有主的人了,做的狗屁的皇妃跟一大票女人爭老公,很稀罕麼
……
美好的春日時光總是短暫,轉眼間嬌媚的桃花無可奈何地凋謝,聖潔的玉蘭花羞澀地綻開花苞,小心翼翼地露出嬌嫩的花蕊,迎接著四月已經有些灼熱的陽光和漸起漸大的東南風,以及隨之而來的、不再纏綿入絲的雨水……
三月初的時候,程知恩手臂上的傷疤終於結痂脫落,而整個過程中,他僅僅是無精打采低燒了兩天,就再次生龍活虎起來,這就證明,牛痘至少沒有給人體帶來太大的壞處再然後,陳興醫開始謹慎地替程知恩種人痘,但無論他如何操作,痘粉也好,痘衣也好,都沒能讓程知恩有半點反應最後,陳興醫狠了狠心,讓其與一天花患者共同生活了兩天,結果知恩依然健康如昔
——他成功了
對著程知恩疑惑的小臉,陳興醫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把脈,直到南喬說了句:“興醫,你不敢確定的話,為何不請陳爺爺來,再次試驗一遍?”
陳興醫欣然從命,連夜回京,說明情況,而陳老得知後,片刻沒有耽擱,只待城門一開就與陳興醫一同來到田莊,換了兩個孩子,再次重複試驗過程,結果……恩,還沒有出來……
當然,南喬相信,依然會成功的。
“陳爺爺,您和興醫哥哥儘管住著,需要什麼,告訴這田小牛,他會替你們辦妥的。”南喬褪去了棉衣,也褪去了素色的孝服,換上一襲鵝黃色的春衫,清麗娉婷。
“老夫曉得。喬喬,你這一路也要小心些。”陳老諄諄囑咐道。他有些捨不得南喬,但更不想自己的孫子繼續與她相處,越陷越深。興醫的夢,做到現在,也該是醒了的時候了……
“恩。”南喬答應下來,又招過田小牛道:“陳老和小陳大夫正在進行的,是一項大實驗,你留下配合他們所有的要求。若是他們滿意了,回頭我跟你父親說,讓你進京做事。”
“多謝小姐多謝主子奴才一定盡力辦事,不敢怠慢”田小牛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