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結束停當,飛虹一面笑道:“如果面軟心慈,今天誰也出不了這閻羅之谷。”
前面的玉琦,用劍向遠處巨石堆一指道:“是啊!閻羅之谷,瞧那兒。”
在百十丈外,雪堆中聳起五十塊巨石,有一塊四五丈大的巨石上,刻了八個大字,雖則有點模糊,但只消略一定神,仍可分辨。
八個字是:“極樂世界,閻羅之谷。”
志中大笑道:“哈哈,這是天堂,也是地獄;咱們的機緣倒是不壞。”
玉琦也大笑道:“天堂地獄,任我遨遊。咱們三生有幸,得見識何為天堂,孰為地獄。”
神劍書生也笑道:“幸生不生,必死不死;咱們對生死兩途,各有一半機會,該闖了。”
菁華突然向他說道:“楊大俠言不由衷,死之一字,似不應出諸楊大俠之口。”
神劍書生扭頭向她注視半晌,神情十分複雜,瞬息萬變,最後淡淡一笑道:“趙姑娘認為在下帶有語病麼?”
“正是此意。”
“有說乎?姑娘何以教我?”
姑娘也淡淡一笑道:“楊大俠劍術通玄,號稱神劍;閻王谷麼魔小丑,何足道哉?故而與死字無緣,生機旺盛。”
“姑娘取笑了,在下末流之技,豈敢自傲?江湖中像在下這種材料,簡直是車載斗量,哪敢奢言神劍?”
“這是小女子肺腑之言。”姑娘語氣甚謙,但鳳目中的冷電卻似萬載寒冰,逼視著對方。
神劍書生心中一虛,轉首漠然一笑道:“在下所說生宕機會各半之語,也是肺腑之言;姑娘若是不信,那也是無法之事。”
玉琦怕他們說僵,忙出聲打岔道:“反正生生死死,都無法打動我們。該走了。”說完,便領先向前走去。
到了巨石之前,他仰夭發出一聲長嘯,並大喝道:“正主兒已前來拜山,可有人出來接待麼?”
沒人回答,空山寂寂。他又喝道:“主人既是大名鼎鼎的笑閻羅,為何如此小家子氣?快滾幾個人出來答話。”
驀地,在最有面山谷末端,隱隱傳來厲笑之聲。
眾人皆未加重視,但神劍書生卻面色一變,由於他走在前面,沒人注意到他的神色。
玉琦見沒人回答,仗劍而進。
茜茵在後面叫道:“琦哥,裡面是否沒有陣勢?”
玉琦答道:“目前難下定論,但似乎沒有。”
神劍書生問道:“賢弟,你會奇門生克之學?”
“略識皮毛,大哥可別見笑。”
“賢弟,你確是人間奇材,愚兄羨慕得緊。”神劍書生一面說,一面有意無意間向玉琦靠去。
玉琦在青華一再提醒下,已生戒心,一面運功戒備,一面留神注意神劍書生的舉動。
可是神劍書生並未有異動,突然說道:“小心了,前面有人。”
兩人向右一閃,以奇快的身法繞過一座大石,便看清了刻字巨石之後約十餘丈,雪地裡坐著兩個白袍老人,一個手執盤龍拐,正是恨天翁;一個年紀約小三十餘,也有一甲子多年歲,生得鼻直口方,紅光滿面,慈眉善目,端的人才一表,他的腰下,係扣著一把古色斑斕的長劍。
在兩人後面,分立著一身穿天青一紫紅的兩個勁裝中年人。穿天青色勁裝的人,正是江湖客邱應昌。
“咦!是邱前輩。”玉琦首先便認出邱應昌,出聲呼叫,並向前急掠。
邱應昌臉露喜色,向巨石下一指,說道:“楊賢侄,看那兒。”
玉琦聞聲止步,扭頭一看,巨石下,並排躺著八具屍體,白衣白麵罩,正是笑閻羅的黨羽,看去全僵了,但看不出傷痕。
後面姜志中一行人都轉出石後,並未近前,挺兵刃向四面戒備,虎視眈眈。
玉琦奔近老人,說道:“邱前輩別來無恙,一向可好?”他舉劍行禮。
江湖客邱應昌抱拳回了一禮,說道:“託福,賢侄,來見過恨天翁伊老前輩和……”
他還未說完,那花甲老人突然介面道:“邱老弟,請勿將老朽的名號說出。”
又對玉琦道:“小哥休怪,老朽萍蹤四海,少管閒事,不願留名,為了便於稱呼,可叫我孤老兒。”
恨天翁大笑而起道:“咱們這些老不死,全是孤老兒。”
玉琦心中一動,心說:“怎麼這般巧?又遇上了恨天翁,難道說,他真與毒無常在計算我不成?”但他仍然向兩人行禮。
恨天翁向神劍書生一指,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