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退著步子,讓門口的火光映清了臉頰。如果說剛才她的臉上浮現著一抹緋紅。那麼現在,那緋紅已變成了赫赤色,那是紅色中最刺目的一種紅,紅得不祥,紅得絕望!
見到她的後退,頻伽身形移動,跟隨過去。
“你別過來!”千尋不安地制止。
“為什麼?”
“為什麼?我倒是奇怪,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來找回月光寶石的主人!找回回紇未來的可敦(回紇王后的稱呼)。”頻伽不顧她的制止,一步步地朝向千尋逼近。
“你、你找我做什麼?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裡。”千尋的淚洶湧襲來,眼前的頻伽早已模糊一片,看不清楚了。
“我不管你屬不屬於這裡。我只知道,你屬於我!”
“我怎麼能跟你相配呢?我是一個長了畸形耳朵的怪物。”腳步,仍是無助地後退著。
“你的五官裡,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對耳朵。”
“不要輕易說喜歡,我、我是一個孤兒,沒有人喜歡過的孤兒!”
“好!不說喜歡,說愛!千尋,我愛你!”
“不,不要說。”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搖著頭,“我是一個壞女孩。我自私、怪癖,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我還曾經因為根本不成立的理由把一個老太太一腳從樓上踹了下去。”
“好吧,我愛的就是壞女孩。”頻伽的身子越來越近,漸漸地,再次把千尋逼到了牆角里。
“你、你!”千尋的後背抵著冰冷的牆角,終於,無退可退。她驚慌地輕喊著,“你離我遠一點吧!如果不是我,你就不必向唐朝的朝廷低頭!就不必委屈自己,就不必被自己的子民蔑視!你何必,何必?”頻伽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灑滿淚水的尖翹臉頰。充滿驚喜的藍眸反反覆覆地在上面巡視著。天啊!千尋竟是為了自己才離開的!這個認知的震撼性太大了,太大了。他一字一字地回答:“能看到你的心,失去江山又如何?”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突然間在千尋的腦中爆炸,使她喪失了所有的理智與思考。自己的一對漆黑與湛藍糾纏著,糾纏得令她瘋魔:“你、你是個瘋子!”說完,控制不住地抽泣出聲,結結巴巴地哭喊,“你這個瘋子,如果一定要我,就、就、就要了去吧。”她準確地對準頻伽厚實的唇瓣,顫抖著,奉獻著二十三年來第一次爆發的熱情。
頻伽震懾當場,大腦的思考停止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天啊!這是真實的嗎?一向冰冷的千尋如此熱情。赫赤的面頰緊貼著他的,在一瞬之間點燃了頻伽抑制許久的渴求。
他展開了雄性的侵略,唇瓣兇猛地襲向千尋白的晶瑩的頸項,在上面毫不溫柔地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不夠,僅僅是這裡還不夠,最深沉的慾念像是被釋放的魔鬼,誰也沒有控制它的能力!
厚實的手直伸向黑色罩袍的襟口,沒有遲疑地扒開了去。渴盼已久的純淨誘惑暴露在眼前,嘴唇,顫慄著親吻過去。
赤裸的千尋身子發抖,雙手的指尖深深地插進了頻伽烏黑的長髮中。
頻伽伸出一隻手,將自己的白色斗篷轉瞬解了去,猛地拋向空中。巨大的斗篷飄揚展開,曖昧溫柔地飄蕩在地面,化身盛滿慾望的床鋪。
打橫抱起了衣衫盡褪的千尋,慾念橫生的湛藍眼眸變得幽深,做著最後的探尋:你真的願意把自己交給我?
千尋笑了笑,任自己滿臉的赫赤誘惑著頻伽。
“千尋。”他輕喊著,把千尋壓在身下,一寸一寸地吻著她的肌膚,不放過一處。
“我在這兒……”溫柔的喘息被頻伽貪婪地吞了去,再也分不清是誰的呻吟。
荒蕪的破廟,令人心悸的愛慾氾濫成災。那輕喘,在空蕩的廟宇迴響著,迴響著。
結合的一瞬,陌生的痛令千尋緊攥著頻伽的發端。忍不住溢位的淚滴,幸福地沿著眼角滑落,被輕咬耳尖的頻伽準確地吸入口中。那味道,酸酸的、澀澀的、苦苦的、鹹鹹的,還有最令人刻骨銘心的一絲香甜。
這一晚,誰在誰的赫赤中淪陷……
拂曉,長安城外。
一盞閃爍的琉璃宮燈在黑暗中穿梭。宮燈射出的暈黃光線靜靜地籠罩著他的主人:高力士。
他面色如玉,臉頰大約保養很好的緣故透著健康的紅光。寬大的猩紅色袖袍裡手指優雅地輕挑著宮燈細長的手柄。腳步,是那麼的從容,從容得如同滄海之上的一葉扁舟。任憑風浪迭起,也無法奈其分毫。
一盞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