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問道。

“所謂丹道，依老夫來看，乃是創造與超脫。”丹老捋著白鬚，望著天穹深處，悠悠地道。

“創造與超脫？”江寒楓等驚訝地望著丹老。

“不錯，就是創造與超脫。”丹老說著，掏出一枚玉簡，笑道：“這枚玉簡，記錄了三千八百種丹方，在金丹峰的弟子看來，能將這三千八百種靈丹都煉成了，那麼其丹道也就大成了。殊不知，即便煉成了這三千八百種靈丹，那也不過只是入了門而已，還遠遠談不上丹道，更談不上丹道大成。”

“那要怎樣才算是丹道大成了呢？”陳小龍連忙問道。

“有創造，才有丹道。要無中生有，有中化無。所謂無中生有，便是所煉之丹，不僅能將所用藥材的藥效全都發揮出來，還能生出新的藥效來；所謂有中化無，便是所煉之丹，只將藥材合用的藥效發揮出來，不合用的藥效一概化為烏有。透過無中生有，有中化無，所煉之丹方才千變萬化，存乎一心，方才能夠創造出自己獨一無二的靈丹，那才算入了丹道之門。不過，即便到了如此境界，仍舊談不上丹道大成。

要超脫，才能談得上丹道大成。何謂超脫？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則，只有凌駕在此法則之上，才是超脫。超越了生死，那就是超脫。”

江寒楓駭然道：“師父是說，煉在了長生不老丹，才能算丹道大成？”

“這只是超脫之一。超脫還有很多種，比如起死回生，比如擺脫了這片時空的限制，那都是超脫。”丹老含笑而答。

陳小龍聽了，不由喜出望外，道：“師父，你老人家一定丹道大成了吧，不如，你給我們一人一顆長生不老丹，行不？”

“哈哈哈哈！”丹老縱聲長笑，笑罷道：“小龍，為師所說的丹道大成，乃是一種理想，師父頂多也就是丹道入門而已，想要長生不老丹，以後自己去煉。為師也等著你煉出長生不老丹哩。”

“師父都煉不出來，我又怎麼煉得出來？”陳小龍很是失望地道。

“師父煉不出來你就煉不出來？”丹老突然把臉一沉，道：“若是師父煉不出來你就煉不出來，那為師要你這樣的弟子何用？為師收你們為徒，就是指望你們超越為師，煉出我不曾煉出的靈丹來，那才不枉我一番教導。”

江寒楓聽了丹老這番言論，心有所感，點頭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也不必不如師。小龍，師父收我們為徒，就是希望我們繼承他的衣缽，將他老人家的丹道發揚光大。我們跟隨師父學習丹道，第一個目標就是要超越師父，並進而去追求丹道大成。師父，弟子說得對麼？”

“哈哈哈！”聽了江寒楓這番話，丹老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盯著江寒楓，上上下下瞧了半晌，越瞧越是滿意，越瞧越是開心，心道這小子說話怎麼句句說到我心坎上了，看來這小子與我還真是有緣啊。當下，他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寒楓說得對啊。若是你們幾個跟為師學了一輩子丹道，最終卻連為師都不如，那還不如自廢丹道，免得丟人現眼！”

聽到“自廢丹道”四字，陳小龍與陳小鳳不由變色，顯然關於丹老廢徒的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丹老見了，不由冷笑道：“怎麼；你們兩個怕了？”

“不怕！”陳小龍嘴硬，這樣答道。不過，他心裡卻在嘆氣：要超越師父，這談何容易！

陳小龍壓力不小，陳小鳳也覺得壓力不是一般地大，兩人一時沉默不言。

江寒楓見了，笑著對陳小龍道：“小龍，你放心，師父慧眼識英才，他老人家既然願意收你們姐弟倆為徒，那自然是看中了你們身上的潛力，有把握讓你們在丹道一途上超越於他，不然，師父又怎會收你們為徒？”

江寒楓早已摸準了丹老的脾氣，這番話可說是說到了對方心裡去，於是丹老呵呵笑道：“不錯，寒楓說得對，你們兩個也不要太緊張，只要好好跟為師學，總有一天你們能在丹道上超越為師的。”

江寒楓為人精明，世事練達，將丹老哄得開心不已，一老一少高談闊論，不時能聽到丹老那爽朗的笑聲。陳小鳳心想，都說這丹老脾氣古怪，我看也未必啊，現在這樣子，好像比哪個老頭都開明啊。

其實，說丹老性格乖張，不近人情，那是一點都不會錯的；不過，此老更是個性情中人，他性情耿介，不會拐彎抹角，只要對了他的脾氣，那他就會比一般人來得更加率真。因此，他要是對某個人瞧對眼了，那就會真心相對，便是為對方去死，那也是決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此刻，他跟江寒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