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殊越嘆口氣走過去,拿開冷少遊頭上的枕頭,見冷少遊頭上溼淋淋全是水跡;不由皺了眉,“說了多少遍了,身上有傷的時候不要洗澡。”
冷少遊依舊把臉埋著,強忍著顫慄回道:“一身的汗。”
馮殊越聽出他疼的厲害,自己心裡也跟著一陣悶痛,抬手去掀那人身上的毯子,儘管心裡有了些準備,但猙獰紫黑色的棍傷瘀痕,夾雜著青紫斑駁的腫脹,交錯的遍佈那人白皙的身體,實在是太刺眼,看的自己眼角都不由發酸。
冷少遊轉過頭來,強扯了下嘴角安慰道,“殊越,這傷也就看著嚇人,其實不是很疼,他就剩我們幾個替他賣命了,捨不得下狠手。”
馮殊越凝眸看他,“別說話了,聲音都是顫的。”
冷少遊避開那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小聲的回他:“止疼藥的副作用,不礙事。”
細碎隱忍的聲音,聽的馮殊越心裡好似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樣難受;趕緊低下頭去,輕柔無比的含吻那人冰涼的薄唇,“冷少遊,值得麼?為了烈焱飛,開罪掌握著自己生死命脈的老闆。”不給冷少遊解釋的機會,馮殊越接著補到,“你別掩飾了,我在烈焱飛身邊有個線人,知道你和他的關係。本來我不想當面談論這件事情,可是這次老闆要幫越南人殺阮鞔一案的汙點證人,你卻為了烈焱飛不肯配合。我想問你,你是真的活夠了,還是覺得烈焱飛真會在你有難的時候拉你一把?”
冷少遊怔了怔,一時有些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因為那一吻,還是因為提到了烈焱飛,沉默許久,才面帶難色的回道:“那幾個證人很關鍵,沒了他們,阮鞔估計會被當庭釋放。”
“阮鞔要是出來了,越南的黑勢力重獲新生,舉國之力還殺不了一個烈焱飛?行了,我不多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管怎麼樣,再大的漏子有我替你兜著。”馮殊越抬手輕撫一下那人頸上的吻痕,“以後別讓他吻你這裡,老傢伙看到…會犯疑的…你趴好,我幫你上藥。”
冷少遊轉過頭去,“殊越,你別插手這件事。”
馮殊越手上拿藥,鎖著眉頭回他,“我來之前打了個電話,今晚阮鞔就會死於食物中毒。阮鞔一死,越南黑幫必會四分五裂,內鬥爭權是難免的,哪還有什麼功夫殺烈焱飛?”
冷少遊身子一抖,轉頭看他,馮殊越卻只是淡淡一笑,“老傢伙再怎麼打你,你也頂多是拖延這件事情,弄不好最後給他一個假情報也說不定。我實在信不過烈焱飛那小子,與其看你受罪,不如讓我做回小人,手段是卑鄙了些,但一了百了,也算乾淨。”
“這事情風險太大,多少雙眼睛盯著阮鞔呢,他要是中毒,這案子絕對會一查到底。”冷少遊正色道。
馮殊越訕訕一笑,“放心吧,只要你不舉報我,這事兒查不到我頭上。”見冷少遊垂著眸子看他,馮殊越抬手撲楞幾下那人的頭髮,“冷少遊,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還不敢快叫聲好聽的。”
知道馮殊越有心哄著自己,冷少遊眸裡不覺帶了暖意,換了輕鬆的語氣,“哥...下回到警局殺人之前,能和你弟弟事先商量一下嗎?”
馮殊越冷冷一笑;抬手在冷少遊頭上輕拍一下,“沒問題,我最近一直看烈焱飛不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