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那位世外高人的師傅所賜!”
“這……又是何故?”楚岫不笨,隨即猜出,“他對你下了毒?”
柳歡宴微微頷首:“歡穎此次過來,經我診斷,她也中了一樣的毒。若不定期服下解藥,毒發之時生不若死。”
楚岫滿懷希望問道:“你精通醫術,青出於藍,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柳歡宴笑道:“是。最終的解藥非常難配,但是一定要配,因為我妹妹也同樣中了此毒。”'霸氣書庫:www。87book。com'
楚岫道:“那就好了,怎樣配?我幫你去配,再難都不怕!”
柳歡宴微笑道:“多謝,可是我要先待此間事了。”
“為什麼?”楚岫情急,拉住他手道,“你母親臨終之前,交代清楚恩怨兩了,何況你已罰首惡,那大貴人……和師傅雖然迫你,但是以你之驚才絕豔,加上我拚死也助你,我們不是沒有希望的!我們救歡穎,離是非,從此以後一輩子歡歡喜喜無憂無慮,這樣的生活,你不願意嗎?”
“歡歡喜喜無憂無慮……”柳歡宴露出悽然微笑,語音輕柔,“沒有人不喜歡吧?山上的歲月,那青蔥芳草,那芬芳鮮花,時時猶記,我多麼想只聽著風聲雨聲和水聲的悄語,我多麼想只看著春夏秋冬四季莫名瑰麗的變幻。”
楚岫胸口一酸,柔聲道:“會的會的,你能看到,你能享受。”
“可是師傅對你我倒底有養育之恩,西昌對我和歡穎也算是有救命之德,師兄,倘若這時候我們遠走高飛,勢與西昌成仇,師兄,我只問一句,雖然師傅對你非打即罵,薄待已極,但是他拿劍對你,你肯還手麼?”
楚岫思之再三,不知所措道:“師傅對你那樣疼愛,他怎會真拿劍對你?”
“疼愛?”柳歡宴冷笑,“疼愛就把我弄得一身傷殘是病,疼愛就加以最大化的利用,疼愛就是欺騙和隱瞞?!師兄,你可真是單純,怎麼就是看不透啊?”
楚岫腦中轟然作響,不期然響起雲羅的聲音:“楚相公,你是一個很簡單的人。”當時他認為,自己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這秘密與柳歡宴所揹負的比較起來,自己當真就是一個那麼簡單的人。
“師弟!師弟!”他無話可說,只得一遍遍喚他。明知他傷心刻骨,只是他面上全無表示,還總是以談笑對之,若想安慰,彷彿這時自己是讓他來安慰開導才更妥當一點。
“不全為了西昌那一重顧慮,師兄,我始終無法忘卻我母親的仇恨。師兄,你不知道,西昌以獻出我母親和親為恥,後來母親與人通姦被廢的罪名傳到西昌,那些皇族,那些達官貴人們哪一個不趁機落井下石挖苦嘲諷,說是幸虧當年太子而今皇帝未曾與顏妃成禮,否則只怕落得與承宗一樣下場。他們那是敗後屈辱的□,可是我母親一身清名怎容得這樣玷汙?她高潔清白,臨終之前但有愛而無恨,可是我長大於汙淖爛泥之中,我比那些達官貴人們好不了多少,我有滿腔怨毒,全是小人之心,欲報復當年陷害我母親之人。我一報則錯,只有再報,師兄,我不能讓害我母親的人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逍遙自在,而且你看那皇帝,登基兩三年來,可有為人君之道?這錯誤既是我一手犯下,也需由我一手改正,千辛萬苦,心甘情願!”
楚岫道:“可他已為天子!你這麼做,難如翻天!”
“就算把天翻過來,也要翻!”柳歡宴神色冷凝地看著楚岫,說出口的話卻字字句句如鋼簇,直射人心,“玉石俱焚,在所不息!”
楚岫知他性格堅韌,既出此言,難再回頭,但是他和柳歡宴從七歲時起相處,師傅待他甚為刻薄,親近者唯有歡宴一人,耳鬢廝磨片刻不離,雖說他心地坦蕩並無別想,但是那種親近純出天然,似比自小遠離的父母更勝。今夜傾心相談,彷彿無形中又近一步,聽得柳歡宴如此說法,只是大慟。
“師兄,我若身死,只有歡穎不能放心。歡穎已定了西昌太子妃,對她不是榮耀,對我卻是威脅,她之性情若無我佑護,決難在皇家存活,歐陽錚與她青梅竹馬,但我觀他只如前番聞晦一般,囿於信義,裝病裝退避而不見歡穎,讓我失望。我死後,你務必保護她安全離開。”
楚岫道:“我不識得歡穎,只識得你,要麼我護著你倆一起平安離開,要麼我陪你一同死,其他的別說了。”
柳歡宴微笑道:“我信得過師兄,如今你雖不答應,到那時一定會這麼做的,你神通廣大,何處不能遠走高飛,原諒我太自私,又用這事縛住你。”
楚岫心亂如麻,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