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紹想得周全,辦事穩妥。洛毅森才稍微安了些心。說到底,沒抓住沈兼,就算再多的準備,他還是會惦記著沈紹。
話不言多。
車子又行駛了好一段時間,進了山區地帶。入了山道後,路不好走,差點把幾個人顛簸的頭暈眼花。好不容易到了村口,路況糟糕的根本沒辦法把車開進去。
眾人在村口下了車,步行進村。
沒走幾步呢,苗允年就說:“你們去送人吧。我跟小西隨便轉轉。”
公孫錦知道老爺子打得什麼主意,當著朱小妹的面兒故意說:“別走太遠,等會就回去了。”
苗允年擺擺手,帶著小西走上一條岔路。很快沒了蹤影。
繼續往前走的眾人,漸漸放慢了步伐。仔細瞧看“大名鼎鼎”的楓樹村。
洛毅森從來沒見過這麼蕭條的村子,觸目所及到處都是灰敗,只有那莊稼地還算是有些生機。田埂上站著幾個老少爺們,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們,隨著他們的腳步,轉動著腦袋,簡直就像是看著怪物一樣。
洛毅森留心看了幾眼那些男人,不由得眉頭微蹙。
沈紹早就感覺到那些人怪異的目光,厭煩地往洛毅森身邊靠了靠。洛毅森說:“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死氣沉沉。”
話音還沒落地,忽見從前面的岔路上走出一個男人,他手裡拿著一把乾草,一邊走一邊擺弄著。朱小妹喊了一聲:“哥!”
聞聲,男人轉過頭,手中的乾草掉在地上,一臉的驚訝。
朱小妹的哥哥變了臉色,大聲斥問:“你回來做啥?”
朱小妹似乎一點不驚訝哥哥的態度。她醜陋的臉上洋溢著歸家的喜悅,跑到哥哥面前,幾乎哽咽著說:“我,我想家。”
哥哥的神情過於複雜,又是喜又是氣地說:“沒出息!這輩子都走不出去,你……”不等數落完,忽見妹妹臉上的異樣,他驚呆了,急忙抓著朱小妹的耳朵,“你,你咋也這樣了?”
如果只是朱小妹一個人得了這種古怪的面板病,或村裡只有兩三個人這樣,洛毅森都不會驚訝。但是,就在剛才注意到田埂上那幾個人,臉上都有或輕或重的潰瘍面。這不得不讓他想到某種很糟糕的可能性。現在,又聽到哥哥這句“你咋也這樣了便是心中一緊。拉過公孫錦,低聲說:“情況有點不對頭。”
前面的兄妹倆已經開始壓低聲音說話,洛毅森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沈紹卻聽見朱小妹說了一句“……死也想死在家裡’。”
死?不過就是面板潰瘍而已,為什麼說到死?沈紹認為其中必然有蹊蹺,在洛毅森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邊廂,朱小妹已經將遇到公孫錦等人的經過說完,她的哥哥眼神複雜地看了過來。
朱小妹的哥哥叫朱凱,比小妹大七歲,今年正好三十。他看上去很瘦,臉色發黃,像是營養不良似的。他的身材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多公分,因為過瘦,看上去就像根竹子。
知道公孫錦等人在路上幫了妹妹,也沒顯出什麼熱情來,倒是很鄭重的道了謝,最後說:“天黑就不好走了。”
言下之意,是讓他們馬上離開。洛毅森更覺這人有問題,哪有這樣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好心人的?不過,公孫錦卻隨口道:“現在還早,我們有隨行的醫生。去你家裡坐坐,順便給你妹妹看看病。朱大哥,你給帶個路吧。”
朱凱似乎不歡迎他們到家中做客,一路上陰沉著臉,緊緊抓著妹妹的手。儘管這個男人似乎有什麼隱情,大家都看得出,他很疼愛朱小妹。
在村子裡拐了幾個彎,途中遇到幾個村民,他們熱情的跟朱家兄妹打了招呼,有一箇中年婦女拉著朱小妹的手問長問短,很是親切。朱小妹回到村子後整個人都鮮活起來,跟中年婦女多聊了幾句,忽略了公孫錦等人。還是朱凱打斷了她們的家常話,只說家裡來了客人要招待。
洛毅森走在最後,不露聲色的觀察著遇到的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潔落在了後面,走在他身邊,低聲說:“你覺不覺的小妹的哥哥很奇怪?”
“靜觀其變吧。”洛毅森說。
朱凱的家在村子的最裡面,院子裡養著幾隻雞和兩隻鵝,被人驚著了,咕咕嘎嘎叫著滿院子亂竄。洛毅森走到院子中間,忽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眼睛,他抬起頭舉目遠望,只看到高山上的蔥蔥郁郁。
沈紹是最後一個走進院子的,他拉住了洛毅森,沒讓他進屋。
沈紹的臉色不大好看,低聲對洛毅森說:“這裡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