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在即,馬崇義一把拉住謝彥,低聲說道:“老謝,臨陣受降這樣的大事,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
“放心,攻取寒山寺,本就在計劃之內!”謝彥看了一眼正在包紮的曹雄,“若一切順利,暫留姓曹的性命,若敢偷奸耍滑,哼。”
“你小子,大半年不見,壞水更多了。”
“我哪裡是冒壞?試想,虎丘都駐地就在沿途,若曹雄能夠收攏部下,佔領運河就能省事不少!”
運河,便是“京杭大運河”,只是此時,還不叫這個名字,稱之為“南北大運河”更合理,馬崇義、謝彥要佔領的,正是運河的“江南河段”(江南運河-蘇州段),北起鎮江、南至杭州,全長四百多公里。
馬崇義自言自語:“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寒山寺外,水網繁密、碼頭林立,若能在此處站穩腳跟,直取閶門,相當於一隻手卡住了蘇州的喉嚨!”
謝彥說道:“何止如此?守住寒山寺,下游河道,均無法透過運河週轉,大唐軍隊能堵死盤門,相當於另一隻手,捶蘇州的肚子!不得不說,陛下好算計!”
馬崇義張望,連綿不絕的“舟橋部隊”急行軍,海量輜重緊跟其後,有點緊張地說:“但願,陳愷達能及時趕到!”
“瞎操心,鎮江可是在我大唐手中!”
從鎮江到無錫,漫長的水路之上,絕不會又任何阻礙,只要梁溪軍、天雄軍、撫州軍能夠順利打通“蘇州段”,陳愷達的四千鄱陽湖水軍,就能順利達到寒山寺外。
馬崇義穩了穩心神,一踹戰馬:“走!”
一路之上,果然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錢文奉將“防禦技能”全都點在了蘇州城池周邊,除去已經被滅掉的虎丘、姑蘇兩都,以及距離較遠的胥靈、寶帶兩都,另外四都人馬,六千多人,全都稱得上是蘇州幕府的直屬軍隊。
吳縣都,位於蘇州城中,一千五百人。
吳中都,位於蘇州城南,運河邊上,一千五百人。
徐相都,位於蘇州城東北角,一千五百人。
桐涇都,位於蘇州城西,護城河邊上,一千五百人。
城中府軍一萬五千人,加上中吳軍派遣的一千人。
蘇州城的總兵力,大約為兩萬五,這不包括“軍籍”上的鄉兵,只要招呼一聲,蘇州就能全城皆兵!
同一時期,比蘇州大一倍還多的金陵,留守的正規軍隊只有三萬多人。
事實上,強大的動員能力,這才是錢文奉的底氣!
而李煜的底氣,則是“戰爭系統規劃能力”,自己所學的物流專業知識,也終於派上了用場,他以現代人的思維,將“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原則貫徹得淋漓盡致。
很快,馬崇義、謝彥就見識到了,原來仗還能這麼打!
沿途,大量橋樑被破壞,堵塞住運河通道,“舟橋部隊”不僅能夠快速清理,還能運用各式各樣的器械,快速搭建簡易又兼顧的橋樑通道。
同時,隨軍的大量工匠,能夠利用廢棄材料,快速拼裝新的“填壕車”“浮橋”,大軍行程絲毫沒有影響。
一直到接近寒山寺之後,“順風順水”的局勢發生了變化,留守的虎丘、姑蘇都兵,以及駐紮在蘇州外圍水道的鄉兵,開始主動發起了進攻。
蘇州都兵、鄉兵憑藉地理優勢,展開對唐軍的規模化攻擊,不得不服,吳越軍隊在內河水道、憑藉小型舟船,戰鬥力十分強悍!
十幾人的小艇,快速穿插在商船臨時改造的戰艦周邊,專挑沒有防護的點下手,不少唐軍因為進展過於順利,吃了大虧!
甚至,吳越鄉兵憑藉水性優勢,能夠潛入水中,鑿穿船底,等到船隻擱淺之後,再紛紛爬上去,與唐軍展開廝殺!
沿著運河前進的馬崇義、謝彥,一邊指揮陸地軍隊支援,一邊組織船上軍隊反擊,雙方在寒山寺北面的多個泊船之處,展開了慘烈的近身搏殺。
“孃的,天雄軍也是水軍出身,怎麼到了內河不會打仗了?”謝彥一邊叫罵,一邊登上了船隻,吩咐手下:“去,把三聯床弩抬上來,換上片箭、錐箭!”
那年頭還沒有《武經總要》這本書。
床弩,也是在繳獲後周的基礎上,進一步研發改造的,片箭算是南唐軍隊的原創,在三聯床弩中作為“主箭”使用,箭頭是一片羽毛或鐵鏟的形狀,不強調過於尖銳,發明初衷就是為了藉助強大的機械力量,增加殺傷力。
謝彥親自操作鉸鏈,“軍備競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