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時時刻刻準備被砍被殺,所以隨身藏著傷藥,掏出一粒吃下,刺啦撕下衣衫的下襬包住傷口,就想和楊二郎鬥個魚死網破。
穀梁鴻適時出現,他突然就沒了鬥志,慢慢後退,穀梁鴻慢慢逼近,退到土窯內,兩個人近距離站著,鄭老爹知道他前來找自己就是已經瞭解自己所做的一切,把蘇落關入毒氣屋子,用邪教殘害蘇落等等,於是道:“我們也不用廢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女兒,你三妻四妾你百妻千妾都無關緊要,可是我女兒是你的正室夫人,突然就被那個蘇落奪了位子,作為她的父親,我不能看著她給人欺負。”
穀梁鴻滿臉沙塵,唯獨那雙眼睛仍然清澈凌厲,慢條斯理的,務必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道:“我的正室夫人,是以那隻穀梁世家掌門夫人的玉鐲來定的,當初我沒有給鄭氏,就是根本沒有把她當做正室夫人,但我顧念她是我的結髮之妻,一直以禮相待,她做了什麼事你知道嗎,她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你知道嗎,我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就是因為她是我的結髮之妻,一個人不能太貪,她假如真心想和我這個人在一起,何必在意那些,再者,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嫁出門的女,你現在就是多管閒事。”
他說到這裡停頓少許,袖子一抖,出來一方錦帕,擦了擦臉上的塵土,看鄭老爹鄙薄的一笑:“給蘇落和我的管家下毒,你是想毀了我的名聲,只可惜你如意算盤打錯。我選擇的人,無論夫人還是管家,他們必定都有超越常人的能力,我的管家為了保全我夫人的名節,為了對得起我,竟然血刃自己,這個仇,我答應給他報,我的夫人,不會功夫但不乏機智。她所謂的移魂大法,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騙你的。怎麼,吃驚?失望?憤怒?晚矣,她被你如此羞辱,作為她的夫君,這個仇。我也答應給她報,兩個仇加在一起,你是自裁還是我動手?“
鄭老爹鐵拳握緊,知道打不過穀梁鴻,此時難免英雄氣短,不得不把怒氣轉換成可憐。道:“怎麼說我都是你夫人的爹,你若殺我,天理不容。”
穀梁鴻踱了幾步慢悠悠晃盪過去。湊近他,因為身高相差懸殊,他不得不矮了身子才能把自己的臉對著鄭老爹的臉,譏笑著問去:“你真的是鄭氏的爹麼?哦,因為是我夫人蘇落一直懷疑。我其實非常不願意求證這個事實,你知道為什麼嗎?”
鄭老爹臉上的肌肉抽動。有些難堪,是以不知如何回答。
穀梁鴻立直身子,眼望土窯頂部,悽然道:“是為了卓文,他有時真的很讓我生氣,但是,我養了他這麼多年,心裡,真的把他當成孩子,既然是孩子,他就是無辜的,我不想他下半生揹負這麼重的心裡桎梏。”
風從土窯的正門口灌入,同時進入的還有那幾個西域人,傷就未傷,但看穀梁鴻卻個個規規矩矩站立,如此,鄭老爹已經明白自己現在是戰敗之士,沒有任何條件和穀梁鴻對抗,繼續無言。
穀梁鴻看了看他胸口的那灘血,終於還是惻隱心起,道:“我不殺你,但防止你以後害人,有些東西我得收去。”
鄭老爹緩緩閉上眼睛,彷彿在同什麼告別,他懂穀梁鴻的話意,只怕穀梁鴻要廢了他的功夫,從七歲開始習武至今幾十年,真的要被廢了功夫,同殺了他有何區別,心頭一緊,沙啞著嗓子道:“給了我留下半條命,因為,我舍不下卓文。”
就是這一句救了他的命,穀梁鴻慢慢舉起的手掌又慢慢垂落,暗自收了功,腳步退後一點,眼眸一轉,看向楊二郎道:“我們走。”
拔步的剎那拋過去一句:“我把卓文給你留著。”
出了土窯,翻身上馬,突然好想安兒,用手掌拍一下坐下馬,疾馳趕回涼州去。
第一次到了牌樓前只在馬上拱手而過,策馬飛奔到自家門口,腿一抬就跳下馬來,楊二郎牽過他的馬,他人已經大步趕回自己房裡,剛好蘇落同安兒正在地上爬著瘋鬧,他撲過去抱起兒子親了又親。
蘇落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來到他面前:“還有我,雨露均霑。”
穀梁鴻就在她的臉上也親了下,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蘇落,無限感慨道:“最可恨的人,也還有可愛,或者說是可憐的一面。”
蘇落不懂其意,道:“大叔,你指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穀梁鴻目光中全是斟酌之意,存心逗弄她,點頭:“差不多。”
蘇落好奇的問:“我可恨之處是什麼?可愛之處又是什麼?可憐之處還是什麼?”
穀梁鴻把兒子舉過頭頂放在自己肩膀上騎著,道:“你可恨的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