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由苦笑了起來。
他意識到,有一個天大的難題擺在自己面前了。
全息場景中的歷練已經將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揉練到了骨子裡了,但是,現在可是在平和的現實中,而不是那個危機處處的戰場啊,如果自己還是一舉一動都是如此,恐怕不是被人視為瘋子,就是對方被自己嚇昏過去。
麻煩的是,在陳越的感覺中,他可是在那個慘烈的戰場中待了數年之久呢,每時每刻都必須保持著警戒,如此下來,已經將這種習慣刻入骨髓,幾乎成為本能了,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糾正過來。
頭疼啊。
誰說沒有後遺症的,陳越怒。
……
於是,明明測元儀已經停止運轉了,外面等待的人也從房屋內偶爾傳來的聲響知道陳越已經清醒了過來,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陳越從房屋中出來。
只是聽到的碰撞聲,由原來劈里啪啦如疾風驟雨般的劇烈慢慢的到現在的,隔了很久才聽到一次,就算有,也只是輕輕的撞擊,顯然裡面有了變化。
但是陳越不出來,就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人影,原本就擔心萬分的薇尼雅頓時勃然大怒,甚至有些絕望了,她已經認定了,陳越肯定是在全息場景中受到了永久性的損傷,不然,怎麼會半天都走不出來呢,房屋中發出的聲響,顯然是因為陳越還沒意識到已經從全息場景中脫離的表現。
“克萊斯諾,你就等著我的宣戰吧,現在,立即給我開門。”
冷喝了一聲,面對薇尼雅赤裸裸的挑釁,他也不願弱了氣勢,而且為了刺激她,他表面上更是擺出了一副假惺惺的面容,萬分惋惜的道:“陳越會發生這樣的事,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人才啊。”
但是實際上,他心裡已經笑開花了,能夠令薇尼雅這麼生氣,可見這個陳越資質之佳,在薇尼雅的心目中也是既有地位,既然明擺著翻臉了,他自然樂意多打擊打擊她。
“還是等他自己走出來吧,如果我們強行開啟門的話,說不定反而讓他傷上加傷呢。”克萊斯諾流下了一滴鱷魚淚,實際上,只不過是想多欣賞一下薇尼雅的絕望。
薇尼雅痛苦的閉上了雙目,而克萊斯諾,如果不是強自壓抑,差點開心的笑出聲來。
雖然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但基本上都認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陳越真的已經受到永久性損傷了。
突然,一隻晶瑩剔透的手臂從房屋中探了出來,緊接著,另一隻手臂“啪”的詭異無比的拍在前一隻手臂上,保持著這個古怪的姿勢,陳越整個人慢慢走了出來,他的步伐相當的緩慢,每一步都彷彿重逾千斤般,穩重無比。
“薇尼雅導師,測試的成績如何?”
不管如何,進入測元儀的目的就是知道自己的根基是否淺薄,因此陳越一出來,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可是薇尼雅卻呆呆的望著她,眼中的神色無比複雜,有驚愕、難以置信,以及狂喜,但就是沒有回答他。
一旁的克萊斯諾神色也差不多,看上去好像被塞了一個鵝蛋在喉嚨裡,連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嘴巴上下翕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息,反倒是莉莉丹由於知道的不多,神情平靜多了。
有些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陳越急切的看向水晶螢幕,等他看清楚後,一顆緊繃著的心頓時就鬆懈了下來。
只見代表著一階的那條管道里,密密麻麻的填充著水銀狀物質,閃爍著有些晃眼。
陳越的心情,驚喜無比。
沒想到,自己非但沒有根基淺薄的隱患,反而是基礎雄厚到了極致,的的確確是自然而然的達到了瓶頸,沒有一絲虛假在內。
怎麼會這樣?欣喜之餘,陳越也大惑不解,這個疑團是橫亙在他心中的刺,畢竟這樣的飛躍是千載難逢的好事,如果能夠解開甚至不斷複製自然最好不過。
隨著推敲的逐漸深入,陳越的額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原來,他和薇尼雅都不約而同的犯了一個錯誤。
當初,一次感知到生命之源時,他們都忘了核實它的強度。
疑惑,就此形成。
初進階的使徒,由於生命之源經歷了一次衝擊,因此被削弱到了極致,需要長時間的恢復才能恢復召喚使魔之前的規模,然後才能考慮繼續壯大直至達到瓶頸的問題,也就是說,一階使徒之所以要達到瓶頸這麼困難,全都是因為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在恢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