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沂卻笑不出來,他望了眼正在不遠處簡易籃球場上打球的戰士們,折身回到宿舍,關上了房門。在這個分外安靜的空間裡,他聽見自己清晰地對電話那頭的女人說:“恬恬,想不想過來看看我?”
“啊?”
“我是說,你過來。”這個男人說,“我想抱抱你。”
徐沂的邀請,深深地誘惑住了褚恬。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就向老劉申請休年假。
幸好上週狂加了幾天的班,西汀四十週年慶典的活動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然而老劉聽說她要請假,還是批的不情不願。褚恬才不管這麼多,她現在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休假的準備當中去了。從這週六開始,再加上年假,差不多可以休七八天呢。
轉眼,就到了週五。褚恬剛下班回家,就接到了徐沂的電話。他知道她明天要過去,所以特地打電話來一一交代清楚。褚恬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我之前還開車送笑笑去過你們T師的營區呢,也沒出什麼事。”
徐沂不為所動:“不要開車過來,這邊路不好走,你又不熟悉路況,容易出事。”
褚恬撇了撇嘴:“可是坐車過去的話真的好麻煩,要倒三趟車呢。”她看著她剛剛記下來的地址,長長的一行,最後落在村字。“X村?”睜大眼睛,褚恬問,“怎麼那麼偏僻?”
“是比較偏,所以你還是坐車過來,好讓我放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褚恬也只好答應了。
第二天,褚恬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吃過簡單的午飯,坐車直奔城東的汽車站。
第一趟開往部隊營區的車是在下午兩點,褚恬到的還有些早了,她拎著兩大包東西坐上車。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這趟車人就滿了。褚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得有些慶幸。幸虧來早了,否則連站都無處下腳。
然而褚恬沒能得意多久,等車開起來,向北駛入郊區之後,窗外的塵土紛紛捲入車內,惹得她咳嗽不止,趕緊關上車窗,用紗巾遮住了臉和頭髮。反觀其他人,許是經常往返於這條車道,早已見怪不怪。
透過薄薄的紗巾,褚恬打量著窗外。車子漸漸駛過繁華的村落,開往多是荒草野地的郊外,偶到一片村舍,才下去一撥人。褚恬原想,或許部隊周邊要比這裡繁華一些,然而隨著車上的人越來越少,而窗外的景越來越荒時,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不會是——坐錯車了吧?!
褚恬被自己嚇了一跳,環顧了下車廂,見最後一排還坐著一個老大爺,便連忙扶著車椅挪了過去。老大爺還在睡覺,可褚恬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輕輕地將老大爺拍醒,將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他看:“大伯,您知道這地方怎麼走嗎?”
老大爺是個老花眼,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去X村?”
褚恬連忙點頭。
“那還遠著哩,坐完這趟還得再倒一趟,之後還要再走幾百米山路才到哩。”
也就是說,她沒坐錯了?褚恬鬆了一口氣,繼而又覺得有些奇怪。這部隊的營區建的地方太荒了吧?難道是出於保密的目的,才選擇——隱蔽性這麼好的一個地方?這麼一想,褚恬頓時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她不欲多說,正要挪回去的時候,老大爺叫住了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往部隊裡去啊?”
褚恬意外地看著他:“您怎麼知道?”
老大爺笑了笑:“那部隊就在我們村啊,我在那兒住了幾十年了,這條路走了幾十年了,一看你這樣穿著打扮,又大包小包拎著的,就明白啦。”
褚恬驚喜極了,差點兒跳起來。原來這老大爺就住在X村,那她跟著他走豈不是就迷不了路了?這樣一來,她就不用給徐沂打電話了,自己悄悄地到了營區門口,然後再打電話,讓他來接。
車到站之後,褚恬跟著老大爺下了車,又轉乘另外一趟車,到了X村。
老大爺一下車,二話不說,就帶著她往裡走。看褚恬走得慢,還特意幫她提了一包東西。褚恬心懷感激,卻並沒有覺得輕鬆多少。實際上她整個人都已經有些虛了,背上全是汗,早已溼透了她的雪紡長裙。
此時此刻,褚恬就有些後悔了。正猶豫著是不是打電話讓徐沂來接的時候,老大爺停下來了,指著前方一個右手邊的一個路口說:“往裡面拐,再走個兩百米就到了。地方人不能隨便進,我就不往裡面送你了。”
褚恬千謝萬謝,送別了老大爺,拎起東西往裡面走。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被牆圈起的大院子。院子外豎立著一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