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層層的宮室,終於來到了一間華麗的院子。
一名校尉向一個宮女遞上了腰牌,便躬身退下。
“哦,你跟我來吧。”
衛東寶乖乖的跟隨這小宮女向裡面走去,根本不敢抬頭四下觀看。
宮室內很暖和,雖然沒有串燒的地龍,但屋子裡有三盆炭火。將整間屋子燻烤的十分暖和,只是碳氣重了一些。
“哦,是你。你怎麼來了,雲嘯有什麼異動不成?”
瑛姑把玩著手中的令牌,然後坐在矮榻上詢問著衛東寶。
“不是雲侯有事,是廷尉署的衛大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衛東寶將一個金色的牌牌從懷裡掏出來,雙手捧給侍候的小宮女。
“廷尉署?衛大人?衛綰?”
瑛姑疑惑的嘟囔,待藉著燭火看清楚小宮女呈上來的東西時,頓時便愣住了。接著臉上的肌肉開始不自然的抽動起來,臉色也白的嚇人。即便是有燭火的掩映,也能看出她內心的極度緊張。
“噹啷”金牌掉在了地上。
這塊金牌是愛郎的貼身之物,與她纏綿之時都不曾解下。瑛姑哪裡能不認得,這東西居然由廷尉署的衛綰送來,也就是說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對,若是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情。衛綰為何拐了這樣一個彎來通知自己?是了,一定是衛綰還沒有告訴皇帝。
這是賣個人情給自己,不想與自己結下生死之仇。好一個衛綰,一定是怕動用廷尉署的人會被千度察覺,這才專程跑了一趟雲家。看來自己布的這一招明棋真的很明,不但云嘯知道了,就連廷尉署都知道。
多年的宮闈生涯讓瑛姑迅速的鎮定了下來,腦子裡快速的思索著對策。
“你說是衛大人派你來的,他有交代什麼話沒有。”
“沒有,衛大人一早來到雲家。然後與家主在書房中密議了半個時辰,待我進去的時候就吩咐我將這東西送來,說您一看便知。衛大人特地吩咐,是他讓屬下來的。”
“好了,你拿著令牌現在就回雲家,就說我知道了。我會派長樂宮的校尉送你出城。去吧。”
“諾”
好一個衛綰,果然是老奸巨猾,既讓我承這個人情,又不想然人抓住把柄。看來明天他應該就會向皇帝稟報,無論如何也要搶在稟報之前將愛郎滅口。這種事情,只要死無對證誰也不敢將自己怎麼樣。
只是人現在關在哪裡自己一無所知,看來得動用廷尉署裡面的內線才行了。
囑咐了小宮女將衛東寶帶了出去。
瑛姑回到自己的榻上,拿出了一個錦盒裡面有半塊玉佩一樣的東西。拍了拍手,黑暗的角落裡便出現了一個黑衣勁裝的蒙面黑衣人。看著身形玲瓏有致,想必是個女子。
“這個給黑狐,讓他今天晚上來見我。”
“諾”
黑衣人答應一聲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幾個起落便已出了院門。
第十八章股份制
一盞孤獨的油燈頑強的燃燒著,照亮了昏暗的地牢。門口響起了鎖鏈的聲音,那是獄卒在開鎖。許多犯人趴著欄杆向牢門的方向觀看,寂靜的牢房裡響起了一片帶動手銬腳鐐的嘩啦聲。
火把照亮了牢門,一個穿著緋色錦袍的人走了進來。犯人們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今天誰會這麼走運離開這裡。也許是恢復自由,也許是化作一具屍體。不管怎樣,只要離開這裡便是幸運的。
獄卒開啟了一座牢房的門,犯人們有些失望。因為開啟的不是自己牢房的門。火把亂晃獄卒們用棍子驅趕一個人身上爬著的幾隻老鼠,它們正在噬咬這個人的身體。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相貌很英俊。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還有白皙的面板,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了也不願意閉上,兩行血淚在臉頰上留有殘跡。有些女性化的小嘴邊上流著一行黑色的血,已經凝固看上去就像是一塊汙漬。下巴上還有老鼠噬咬過的痕跡,看起來死的非常悽慘。
衛綰用手帕捂著口鼻,獄卒們趕走了老鼠便低頭哈腰的侍立在兩側。
“什麼時候發現的。”
“回大人,早晨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就這樣,仵作說是害了疫症。”
“胡說八道,什麼樣的疫症會七竅流血,你當本官是傻子不成。”
衛綰青筋暴跳的怒吼聲在寂靜的地牢中迴盪,廷尉署的監獄是閻王殿。進來的人能活著出來的沒幾個。但是這樣不明不白連上官都不稟報的黑掉一個人,這是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