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四,像是一條悶聲不響,悄然走到某人身側,然後張口就咬人的狗。
趙紅兵太瞭解李四了,他太清楚李四要幹什麼了。
剛才李四一動不動。現在,到了李四該動的時候了。
醫院裡,2000CC的血輸進了王宇體內,王宇才逐漸恢復神智。
而此時的二虎在砸了李四的海鮮酒店後,又直奔李四經營的洗浴中心。
一不做,二不休。
二虎又砸了李四的洗浴中心。
“怎麼著,你李四一個通緝犯,還敢去報案,告我砸了你的酒店和洗浴中心不成?”此時的二虎肯定這麼想。
據說,在二虎砸了李四的洗浴中心之後,居然還去了趙紅兵的公司。
很晚了,趙紅兵的公司當然沒人。二虎當然誰都沒找到,可能二虎根本也沒想找到誰。二虎也沒有砸趙紅兵公司一塊玻璃,但是他給趙紅兵公司幾個在打撲克的保安留了話:
“你們老闆暴力拆遷,打了我親戚一次又一次。現在,我親戚的腿都斷了。告訴你們老闆,我要找他,我要告他!”
留下這幾句話後,意氣風發的二虎絕塵而去。
這一天,是二虎混社會近二十年來最瘋狂也是最風光的一天。他肯定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驕傲與滿足。
二虎一吐悶氣。壓了他們兄弟近20年的趙紅兵、李四等人,今天,終於被他踩在了腳下。二虎實在是受夠了趙紅兵、李四等人的霸道。二虎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大哥對趙紅兵服軟。今日一搏,他消了大哥的怨氣,也間接報了三弟的仇。有山東作協副主席王兆山之詞為證:
〖縱做鬼
也幸福〗
二虎不但志得意滿,而且他心中有底,認定此次李四和趙紅兵只能吞下這顆苦果。我二虎出門身邊有兄弟,家裡有超強的防盜門,白道你奈何不了我,下黑手我也有防備。你趙紅兵和李四能奈我何?
二虎肯定恨不得站在南山的頂上,拿著大喇叭朝全市人民喊:從今天起,咱們市,我和我大哥說了算!
……
二虎不曾料到,這天晚上,既是20年來他最風光的一天,也是他20年來風光的終止日。
那個眼神空洞悶聲不響咬人的駝背精瘦漢子,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
【二十、懸案】
二虎砍了王宇的當天晚上,躺在家裡就被人黑了。究竟是誰黑的他,到現在還是個懸案,雖然當地的江湖中人甚至市民都知道是誰幹的。
當然這怪事是有原因的:二虎被嚇破膽了,清醒以後警察無論如何問,他都不說,堅決不說。
據說,二虎是在當地那個最著名的垃圾場被一個拾荒的老太婆發現的。那垃圾場就是九寶蓮燈家旁邊的那個。
那天清晨,這老太婆在垃圾場中發現了一個東北常用的能裝200斤大米的黃色大麻袋。大麻袋不但輕輕地蠕動,而且還帶著血,老太婆就報了案。
麻袋裡裝的人是二虎。據說二虎從麻袋裡被拉出來時,就是個血葫蘆,身上沒一處完好,全是紫紅色的血痂。他渾身幾十處刀傷,但普遍不深。他身上還有無數處被鈍器擊傷的痕跡,而且,被鈍器擊中的部位也全都不致命。其中,膝蓋被鈍器砸得粉碎。據說,那是被貌似錘子的東西砸了無數下的結果。
警察往外拉二虎的時候,拽的是胳膊。結果警察一拽,發現跟拽著根麵條似的,綿軟無力。原來他胳膊粉碎性骨折了好幾處——二虎算是廢了。
這懸案至今還是個“未解之謎”,其中有個情節連二虎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兒。後來,這情節就越傳越玄。
據說當夜,二虎在趙紅兵的公司“囂張”了一圈以後,和同夥們在離家不遠的一個粥城簡單地吃了點兒消夜。他的同夥都怕他出事兒,一直把他送到了家門口,他家在五樓。大家都親眼看見二虎進了家門,而且還把防盜門給反鎖了。
問題出來了,門都反鎖了,人是怎麼進去的?
公安局的人說:就二虎家這反鎖的防盜門,全市歷史上能把它無痕跡開啟的只有二東子,連當年的大民二民都沒那能耐。但是人家二東子早就“洗手”了,而且二東子是李老棍子的手下,怎麼可能幫李四幹活呢?
難道是從窗戶飛進來的?二虎家小區的房子在東北也得算是最土的了——外立面貼了光溜溜白晃晃的鋥亮的瓷磚,就這光溜溜的瓷磚牆,有人能從窗戶外爬進去?
所以有人開玩笑說:二虎是被蜘蛛俠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