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弓看見龍池,只是略一點頭,心中忽然念及一事,連忙大叫一聲:“快走!”將身一掠,背向首羅天拼力飛出。
龍池見狀,雖不明就裡,但聽秦弓的聲音裡,顯然有著些許恐懼,那飛行的速度更是如同博了性命的逃跑一般,哪裡還敢多待,連忙隨秦弓飛奔。
秦弓一邊飛奔,一邊張開天狼弓,向著身後連連發箭,藉著箭勁後坐之力,飛行更速。ωωω*ūmdtΧt*còm,∪Мdtxt小…說_下…載
龍池深深一吸氣,鷹翅刀一展,宛如肋生雙翅,一翅萬里,緊緊跟在秦弓之後。
那首羅天爆炸時噴發出的火焰與光芒正盡情的向外迸發,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然行到中途卻突然一頓,彷彿被什麼所牽引。似乎首羅天的中心有伸出一隻巨手來,將四周的隕石、火焰、光線都一併的猛力扯住。
秦弓與龍池離首羅天已經極遠,亦覺飛行之速陡然一頓。兩人暗叫一聲:“不好!”
秦弓身在半空,將身一蜷,以足開弓,將天狼弓扯得幾乎兩頭都要碰到一處,一手朝龍池伸出,龍池心領神會,將鷹翅刀刀尖衝前,減小前衝之阻力,一手握住秦弓的手。秦弓足尖在弓弦上用力一蹬,兩人身軀立時如流星一般飛馳而出,遠遠的擺脫了吸力。
兩人不敢稍停,又飛得一陣,這才止住身形,落在一個無名界天上回首觀望。只見原本首羅天所在之處的空間在不斷的變化扭曲,形成一個黑洞,那黑洞彷彿一隻巨大的饕餮,不斷的張口吞噬著四周的一切,便是連一絲光線也不肯放過。
兩人看此情景,不禁相顧失色,繼而相視而笑。若是秦弓見機略慢,又或者兩人飛行之速稍緩,只怕如今也已成了黑洞中的一顆塵埃。適才千鈞一髮之際,便連緊張害怕也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如今站在遠處觀望時所受的震撼,反更使兩人心神搖曳不止。
這界天滅絕之下,魔也罷,神也罷,卻如那灰塵細沙並無多大區別。與宇宙相較,不過如同螢火之比日月。如今想來,兩界的紛爭似乎也不過如同蝸角之爭,不由令人失笑。然這般心情卻也只在一時,待得再回到天魔界中,一切的鬥爭只怕依舊不會歇止。兩人這一番算真個是死裡逃生了。
半晌,龍池就地一坐,嘆氣道:“若不是秦兄及時援手,只怕我已葬身黑洞之中。”
秦弓也自坐下,搖頭道:“這界天毀滅我以前也曾見到過一次,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卻是親歷了,當真是可怖之極。”
龍池問道:“我原以為那結界是秦兄手筆,不過如今想來,不是在下看不起你,只怕秦兄還沒有這等本事。”
秦弓苦笑道:“你不用看得起我,我原是沒有這樣的本領。”語氣略頓,又道,“我本來也猜度是你所為。後來聽天王所言,說是色界天外之神不動明王乾的好事。”
“色界天外?!”龍池一愣,隨即明瞭,“這等神魔於我們看來,便如凡間諸人看我等一般無二。”
秦弓點頭道:“說得也是,果然是天外有天。天王這般神通,也在這凶神手裡壞了性命。”
龍池不由又是一陣唏噓,復問道:“秦兄可曾見到這凶神是何等模樣?”
秦弓搖頭道:“那倒不曾,我趕到時,天王已經神形將滅,是他將一切告知的。我既無法破了結界,便只得借天狼箭開啟渡空月門而出。”
龍池哦了一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再言語。
秦弓一笑道:“龍將軍,我們此番可算共歷生死,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龍池尷尬一笑道:“倒是在下見外了,不知羅漪公主可曾逃離首羅天?”
秦弓正想說羅漪真身定性石正在自己懷中,一轉念間卻道:“她有劫波杯護身,料來無妨罷。”
龍池心想:“你在首羅天想見那羅漪一面幾乎都不太顧魔尊的身份,如今生死悠關又怎會如此輕描淡寫?想來定性石必在你身上。”卻也不點破,只是一笑,長身而起,道:“今番前來首羅天,也不算全無收穫,如今卻要告辭了。”
秦弓站起身來,一拱手道:“龍將軍好走,下次見得時只盼不要兵戎相見才好。”
龍池嘿嘿一笑道:“若能再與秦兄交手,卻是我的福氣。”說罷哈哈大笑,道一聲後會有期,便朝天界方向飛去。
秦弓看他遠去,連忙探手入懷,要看那定性石藏得是否妥貼。然這手伸入懷中,竟是拿不出來,只見他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比之適才逃離險境之時更緊張萬倍。原本好端端在懷中的定性石竟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