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骯髒;看起來比以前瘦,可是儘管她表情苦惱,似乎沒受傷。
公爵抓著女兒的腰,把她放下地。她仰頭注視著她父親,看起來好小。她的眸子在對他哀求,一邊說了些話。茱莉咬著唇,雅妮的門牙終於掉了。
公爵搖搖頭,指向城堡。雅妮抓著他的腿。他彎下身,茱莉猜他一定說了些她喜愛的話。當他再度挺直身時,雅妮點點頭,步履沉重地走向廚房入口。
公爵拉起馬韁,領馬走向馬廄。一些士兵跟隨著他,其他的逕自離去。
“我看他把小雜種抓回來了。”班迪說。
茱莉驀地轉身。“小心你的舌頭,先生!難道她對誰是她父親或他不娶她母親有什麼選擇嗎?你這麼說她太卑鄙了。”
他張口結舌;菸斗由口中掉落,在地上啦嗟摔得粉碎。
她滿足地說:“噢,你摔斷了你的菸斗,班迪先生。多不幸。”
急著看雅妮,茱莉衝出店門,越過大道。傑林對她揮手。
“歡迎回家來,”她說。“雅妮到哪兒去了?”
他悲哀地微笑。“和補鍋小販在一起,可憐的小姐。我現在不會想換做她。”
補鍋小販。雅妮失蹤的那天早上,她看到他的篷車經過城門。如果她阻止他就好了。“公爵處罰她了嗎?”
傑林伸手揉揉背。“沒有,可是嘉琳必須剪掉她的頭髮。”
茱莉驚愕地說:“剪掉她的頭髮?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唯一的法子,她弄了一頭的頭蝨。”
茱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然後地扔下籃子,飛也似地離開。她一路奔向城堡。老天!求你讓我及時趕到。她的心猛跳,手臂在兩側揮動,她避開泥濘,跳過雪堆。當她繞過南邊的轉角時,在一塊冰上滑倒。她的手臂亂揮,抓住一叢死藤。尖銳的小枝刺入她手心裡,但她爬起來,繼續跑。
她匆匆登上階梯,猛然開啟木門。廚房的僕人張口結舌地瞪著她。
“雅妮在哪兒?”
廚基一愣面摔在面板上,但憤怒的動作掩不住她擔憂的眼神。在食物室,可憐的小東西。“
她的胸起伏著,茱莉經過廚房的小房間,聽到剪刀的咋嚀聲和嘉琳的聲音。
“你的辮子還會長的,孩子,不要那麼煩惱。”
太遲了。
茱莉停下來,靠著冰冷的石壁。他們抓著她,剪掉她的頭髮時,她才五歲。甚至此刻,她仍能感覺到冰冷的剪刀碰到她的頸背。她可以聽到別的孤兒們的嘲笑。她也能看到莉安拉著抓住她的手,尖叫道:“放開我妹妹!”
過去的痛苦就像個拳頭捏住她的心。
可是雅妮需要她,只要她走進食品室就行。
她的目光盯著嘉琳,她的背擋住了雅妮。嘉琳穿著橘色的衣服,葛絲拿著一疊毛巾站在她旁邊。若婷、瑪麗和莎拉在她裙後偷瞧。
“你應該覺得丟臉,孟雅妮”嘉琳說。“如果你把水潑到我的衣服上,我就叫公爵沒收你的馬。”
嘉琳走開。雅妮坐在大木盆中,赤裸的背僵直,她的下巴在顫抖。沒有了她的長髮,她纖瘦的脖子似乎更細了。她沒有反抗葛絲。此刻,孩子的眼睛越過房間呆瞪著遠處的某個地方。
茱莉嚥下喉中升起的一個嗚咽,生命不該如此殘酷。
嘉琳的手指摸著剪刀葉片,像是在試探是否鋒利。她由頭上套下一件圍裙。“把孩子的頭髮放下來,葛絲。”她說。
葛絲就像碰到個麻瘋病人,畏縮了一下,用她的指尖抽掉雅妮的髮夾。一頭長髮垂了下來,寶貴的頭髮還在。
茱莉衝上前。“不要!”
葛絲尖叫一聲,跳向後。雅妮像個雕像般靜坐不動;嘉琳看著茱莉彷彿她是隻菸草葉上的蟲。
“放下剪刀。”茱莉說。
“不,”嘉琳說,聲音流露著輕蔑?“你在殖民地或許生過蝨子,柏小姐,可是在蘇格蘭我們不准許這種東西。去管你自己的事吧!”
茱莉怒火高漲。“我的事就在這裡,嘉琳小姐。在蘇格蘭你或許能剝奪孩子的自尊,可是在殖民地,我們以愛和尊敬對待他們。”
雅妮憤怒冰冷的表情融化了,眼淚由她的雙頰流下,胸前急遽的起伏,兩隻手緊抓住木盆的邊緣。她不再是公爵驕傲、叛逆的女兒,她看起來絕望而無助。
“求求你,柏小姐,”雅妮可憐兮兮地哀求。“我可以留著我的頭髮嗎?”
茱莉抖著腿走近木盆。“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