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李焉識!管好你前媳婦兒!”
李焉識擱下手中湖筆,開啟千陌親自送來的書信,封面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他揭開,定睛細瞧。
第一句:你媳婦兒被玄黃教抓了,上供給教主當第一百二十八個小妾。
“啊?”
目光落至下一行。
“然後她把玄黃教上下殺穿了。”
“哦。”
“她賴著不走,又在原址創了個新教。”
“啊?”
“她給那些不肯走的教眾們開講壇說教。”
“哦。”
“沒人信她的,她把人捆著,逼著聽,被舉報到寧安司了。”
“啊?”
“寧安司很難辦啊!”
李焉識強壓著嘴角的抽搐,抬眼問千陌:“你也見著了?”
千陌道:“是,最初不曉得是她,我帶著人去包抄,她坐在壇上正戴著面紗給人講座。見我們來勢洶洶,拔劍便道:我是定遠將軍的大恩人,誰敢動我。”
李焉識:……
李焉識:“她創了個什麼教啊。”
千陌道:“全稱:婦女聯手撐起整片天教,簡稱:婦聯。主要成員就是她前頭那一百二十七個。核心教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李焉識折起信箋,並沒太過在意:“倒也沒說錯,怎的還被人舉報了?”
千陌道:“玄黃教一直以來靠四處傳教,接受供奉維持奢靡的生活,她說人家心中神是假神,自己才是掌握命運的真神,要人家自己下地,紡織,自然無人響應。”
李焉識沉思片刻,問:“溪客是什麼想法?”
千陌道:“一窩端了。若是等到官府介入便不好收場了。”
李焉識略一頷首。
一月後。
“李焉識!能不能把你媳婦兒捆回家!”
他收起畫紙,再度接過千陌遞來的書信,拆開信箋,唯有這幾個字,大得扎眼。
李焉識來回翻看,詫異地問:“就這幾個字?她又怎麼了?”
千陌抱一拳回稟:“自從把她的婦聯搗毀了,寧安司出什麼任務她都來摻和一腳。”
“半個月前,接龍臺令訊息,越郡王野獵,我們在馬鞍上略動了手腳,原先應當是摔斷條腿的,她不知從哪兒趕來了只熊,越郡王嚇得一抽馬鞭,摔下來直接癱了,險些命沒保住。”
“絕雲派與寧安司搞建交破冰聯誼,在城牆上表演比武,她上去便說打得太假,為江湖人所不齒,把兩邊兒都打了個倒地不起。現下絕雲派以為寧安司出爾反爾,關係更僵了。”
李焉識捂臉:“咳咳……她現在在哪兒呢?”
千陌無奈:“根本跟不上,她輕功又高,人又狡詐,我們跟了幾回,不是被她甩脫,便是一劍鞘敲暈。”
李焉識一笑:“讓她玩兒去唄。”
千陌嘆了口氣:“不是這樣輕巧的。整個大周最為有名的三十六寨都被她沿路掃淨了,她所到之處,賭坊青樓是別想開,還洗劫了好些個貪官汙吏的宅子,在人家大門上留了自己的諢名:一枝雪。”
“她下手太軟,只殺賊首,留了不少活口。人家不領她的情,已經組織了復仇者聯盟,起名叫掃雪者,發了江湖追殺令,喚作掃雪令。”
“這麼嚴重?”他這才意識到刻意躲著她訊息的自己,對她的認知已然追不上她變幻莫測的腳步了。
“何止,她自己接了自己的懸賞令,蒙了面紗,跑去掃雪者騙錢,又把主事的當眾一頓暴打。等她走了,人當場加碼。”
“如今,她的人頭值五千兩,已經排進歷史前三了,目前穩居榜首。你和溪客都在她後頭。”
他安慰著自己:“以她的武藝,又是百毒不侵,應該無人奈何得了她吧。”
“是,一茬又一茬的掃雪人接了懸賞去殺她,她把人家上衣扒了吊在寧安司城牆上示眾。掛一排,遠看以為晾鹹肉。”
“還在寧安司城牆上留了字。”千陌補充道。
“什麼字?”
“上聯:來抓我呀。”
“下聯:啥也不是。”
“橫批:就這。”
“……”
千陌嘆息:“牆真的很難刷,溪客都想給懸賞加碼了。”
半月後。
這回是溪客親自來了。
“你媳婦兒去八方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