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231. 遭遇三劍,小李暴露

外頭低低的交談聲隔著窗,鬼鬼祟祟,松風聽不分明。可幾人的音色他又如何辨別不出?

正是三劍。

松風心中一凜:糟了,聖女夜出定有緣由。若叫三人拿個正著,定然好一番說辭。裘海升已然疑心絕雲派內暗藏奸細,這三人若是煽風點火,聯手判她個內奸也未可知。

門吱呀一聲,溜了個縫,兩隻眼睛朝裡探看。只是裡頭比屋外要暗許多,一時之間尚未適應,他只能瞧了滿眼黑。

松風站在她的床畔,心跳得飛快。

自己明面上是裘海升插在聖女身邊規範她言行的看守,滿門皆知。可若夜半在此,便是大大逾矩。不消細想便可得出刨墳之事乃是二人聯手捏造,坐實自己諜中諜的身份。

門輕輕地大開了,極緩的腳步聲落入耳中。情急之下,他往床上一鑽,裹上被褥,矇頭佯作熟睡。

他小梁驚雪一歲,只比她略高些許,又清瘦。蜷著身子窩在被褥裡,看不出分別。

他握緊了腰間佩劍,想:若被發現,便謊稱自己欲圖對聖女不軌,被聖女以迷香迷倒在此處。兩個人,摘乾淨一個,總比被一網打盡要好得多。

三劍的輕功極好,此刻,松風劇烈的心跳聲已然蓋過了三人輕穩的腳步。

今夜風雪很大,屋外妖風嗚咽似鬼哭,又似千軍萬馬橫衝直撞,裹挾著雪粒子砸在窗上,乒乒乓乓,一顆顆像淚珠,又似流矢鋪天蓋地破空射來。

嘶吼的狂風裹著雪粒子砸在梁驚雪的身上,像被銳利的刀子凌遲一般。她生拽著李焉識的手,朝唯一向外的暗道而去。雪厚難行,他又極不情願,她額頭沁出細細的汗。

“一定要走嗎?”他一張口,便是亂風裹著一口碎雪下了肚。

“今夜,必須走。”她的呼喊在大作狂風裡格外淒厲。

“我忽然消失,他們不會生疑嗎?”

“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

“到了。”雪峰之下,她洩了口氣,鬆開他的手,“是這兒吧?”

此處乃是後山兩峰之交,下有一狹窄山洞,約只半人高,僅容一人進出。因著春夏雜草掩蔽,冬季積雪覆蓋,故而瞧不出山洞真容。

他並不情願,輕嗯了一聲:“從這兒鑽進去,貓著腰行約一炷香功夫,便是池家村附近了。”

她二話沒說,雙手刨起了積雪。

李焉識見她執意,不忍她凍著,只好一起動手:

“走可以,給我個理由。”

她動作沒停,刨起乾硬的雪粒子,發出“颯”的一聲,堆去一邊:“山頂酷寒,你身子承受不住。”

“藉口。”

“你若為人發現,只會壞我大事。”

“還是藉口。”

“你在此處,我心不靜。”

“是因為承鶴,對嗎?”他徑直挑明。

她刨著雪的手臂一滯,不打算繼續瞞下去了:“是。”

“阿驚,如果你是因為我的緣故不忍對他下手,我甘願走。可若你是為他所惑,今日,說什麼我也不會離開。”

她一時沉默。

李焉識:“他是個萬年老狐狸,最擅顛倒黑白,他的話你大可當作穢風吹過。”

“我要做什麼,我很清楚。”

“可還是困頓了,對嗎?你猶豫了。”他將手裡的積雪刨去一側,吞了一口冷風,咳喘了好一會兒,壓下胸膛的鈍痛,斷斷續續咳出霧氣,“果斷不會白給,但猶豫一定會敗北。”

“李焉識,這是你說的。”她轉過臉來看他,眼神惡狠狠,“到那時沒了爹,可別哭鼻子!”

風雪肆無忌憚砸在身上,生疼。他倏然恍神,回過臉來:“我早就沒爹了。我說過,我九族之內只剩下你了。”

“世間之事難得兩全,能得其一便算美滿。”他補充。

她聲音乾巴巴的,沒一點兒水汽:“泡友也在九族之內?”

“人世間更多的是兩手空空。”她嗤笑一聲,不知是說他,還是自己。

風雪咆哮未歇,洞口已然初露,只需砍開洞門前枯死的灌木雜草便可通行了。

他並無佩劍,她便拔了她的去砍,待露出個黑洞洞的三角形坑洞來,她伸出火摺子朝裡探了探:“裡面沒堵上,走,我送你出去。”

他只是頷首,凍得乾硬開裂的嘴唇張開,蠕動半晌,只輕輕道了一句:“好。”

“抱一下吧,好嗎?”他站在風霜裡,聲音細弱如蚊鳴,語氣裡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