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蔣鳳瓔看這五十多歲的帶著瓜皮帽的書店老闆這般感慨情愛,倒是笑了,情情愛愛這東西實在不是這般重要,還生死相許?真是太不珍惜生命了!
書店老闆又說:“因這期的內容如此引人,讀者們都堵到了雜誌社門口去等著新雜誌出爐啊!要不我怎麼說給你留一本這麼費勁呢!”
蔣鳳瓔趕緊扔下一個大洋,跟他說:“謝謝老闆給我留書,不用找了。”
書店老闆又說:“我聽說,下一期雁山先生便不在《小說匯錦》裡連載了,大約是要轉到《平城晨報》裡連載了,以後還是一週一期的。”
蔣鳳瓔道:“不管是雜誌還是報紙,哪個有雁山先生,我們就看哪個。”
書店老闆點頭:“極是極是!”又說:“聽說雁山先生到了《晨報》是接檔那位異鄉客的《沙弗留學見聞錄》的。”
蔣鳳瓔道:“《沙弗留學見聞錄》我也是極喜歡的,聽說異鄉客還是位女作者,我心裡很是高興呢,她寫的在沙弗留學的經歷,連我這種沒有留學的都想去看看那裡!”
書店老闆道:“世道在變,那裡面還說在沙弗連女人都去當大官了呢!”
蔣鳳瓔又說:“若是《沙弗留學見聞錄》整合了書冊賣,老闆可要給我留一本。”
老闆道:“好的。”
蔣鳳瓔從中學時起就是雁山先生和異鄉客的讀者,還給這兩位作者寫過信呢,不過都沒有回覆就是了。
回了許家,蔣鳳瓔將那盒比花嬌的蜜粉給了周曉虹,說:“你塗了這個,會更好看。”周曉虹臉蛋紅紅的,“太太總在取笑我……”
蔣鳳瓔卻在沒人的時候將那盒顏色暗沉的蜜粉慢慢的擦在了臉上,果然擦完之後她整個人黑了一個色號,看起來像是憔悴了似的,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晚上許渭常回來見了蔣鳳瓔,還以為因為新婚這幾天他不在家,蔣鳳瓔心裡不高興導致睡不好,所以臉色才這麼差呢。後來知道是她不舒服的那幾天到了,還讓老嬤嬤給她熬紅糖水喝,“我近些日子因為公務常常不在家,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缺什麼了就讓他們去買。”又給蔣鳳瓔幾十個大洋花。
當天晚上,許渭常去了十五姨太的房間。
蔣鳳瓔心想,其實許家大宅有一點挺好的,以前在外宅的時候許渭常除了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現在出了她的門還有十五個選項,對她而言亦是十分輕鬆。
又過了幾天是陰曆十五,許家定下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各房姨太太們要到大太太那裡問安,說這是規矩人家必須遵守的事。
許渭常也覺得後院那麼多女人,也該有點規矩,便也沒有反對,也因為到了十五那天,蔣鳳瓔要起早去給大太太問安,那天她特意穿了一身深藍色的滾寶藍色邊的襯色襖裙,整體顏色暗淡一些,但是衣服也還算是別緻,只是顯得人灰突突的,幸虧她嘴唇上還塗了一點點暈開的口紅,這才看起來有點精神。
到了大太太的房間,屋裡十幾個女人聚在一起,雖然說話聲音都不太大,但每人說幾句也是夠吵的,難為大太太還能堅持靠這個來擺正房大老婆的權威。
二姨太最後來的,來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煙土特有的臭烘烘的味道,二姨太抽菸土很多年了,據說是從失寵於許渭常開始抽的,大太太掌管著後宅銀錢,二姨太雖然想抽菸土,但也還是被大太太給控制住了,所以二姨太總處於缺錢抽菸土的狀態。
蔣鳳瓔問二太太好,並說:“我聽人說抽菸土後的感覺很好?”
二姨太一聽是這個話題,眼睛都亮了一點,說:“你還沒有抽過吧,改明兒來我那裡抽上幾口,讓你試試,這東西啊在前朝可是被叫做福…壽…膏呢,益壽延年吶!”
十五姨太在旁邊聽見了,插一嘴說:“我也聽說煙土是好東西,據說抽上之後一個人想得到的東西都會得到呢!”十五姨太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的旗袍已經是顯腰身的窄旗袍了,在屋子裡這群女人之中也算是洋氣了,許是因為昨晚許渭常宿在了她那裡,今天她有些神采飛揚的樣子。
十五姨太又對蔣鳳瓔說:“若是十六妹妹想抽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一點的。”
蔣鳳瓔道:“那怎麼好意思?”
十五姨太道:“咱們姐妹還見外嗎?”
二姨太心裡發酸,這麼多年怎麼不說分給她一些來抽?不過對於蔣鳳瓔要抽菸土這件事,她和周圍聽到的姨太太們都選擇了沉默。
十五姨太后來還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