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柳尋仙忍不住問了句,“王爺是不是先回府處理傷口?”
歐陽維卻對柳尋仙揮手笑道,“再等一等……鬧市當街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府不會不管,卻不知來得是江寧府尹,還是京防營的兵馬,如果是皇上的人,那就有趣了。”
柳尋仙搞不清他所謂的有趣是有趣在哪裡,莫非是要藉此敲打各方勢力。
“本王原也打算請楊門主幫我查一件事。”
“王爺要屬下做什麼?”
“前些日子內子在王府被挾持,來的刺客個個都是高手,他們不要我的命,也沒有傷害淡然,只要我將花街的一家青樓送去做交換,楊門主以為這件事背後的主謀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歐陽維問話時面無表情,柳尋仙看不出他是單純想問,還是攤牌前的興師問罪。
“王爺要屬下去查那些刺客的身份?”
“三月前我已吩咐人去查了,查到的結果十分奇怪。這幾年,最想剷平春怡樓的是明司;那日來王府行刺的卻似暗堂中人;可帶頭的那個少年,使的是絕跡江湖二十年的柳刃寒劍;按說不管明司,暗堂,還是同柳寒煙有關係的人,大概都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他們偏偏又沒害我的性命。”
“興許是刺客行刺未果。”
歐陽維將沾血的白絹遞還給柳尋仙,隱去嘴角的笑容,“這天下間不想讓我死的,興許只有楊門主一人。”
這……
已經不算是旁敲側擊,而是很直白的指證了吧。
“王爺親故眾多,人人都盼你多福多壽。”
大多是有著利益糾葛才盼著我多福多壽,譬如說你!
歐陽維呵呵笑了兩聲,“想對付我的人這麼多,我想弄清楚是誰從中作梗,才教他們佈下一個局,給幕後主使之人一有機會,看他會不會真的下手殺我。”
柳尋仙咬牙道,“王爺不該以身犯險。”
“今日的確是我疏忽,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暗處留人保護,刺客恐怕不會輕易鋌而走險。他們刺我的那一劍毫不留情,要是我閃退晚了半分,恐怕已是一條死屍。”
“王爺有上天庇佑,福壽延綿。”
走心不走心,話都得這麼說,柳尋仙說時不覺違和,躲在暗處的越嫣然卻頗有些哭笑不得,她實在想象不出風高雪冷的閣主大人會以什麼樣的表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
“幸虧只是皮外傷。”歐陽維頓了頓,一雙眼直直望著柳尋仙,“我本已經篤定三月前的事同黑虎門沒有瓜葛,可今天楊門主在危急時刻出現救了我,明朗的局勢又變得一團混沌。”
一邊說,一邊嘆了兩聲。
歐陽維話裡的意思,說直白點,就是他明明已經把柳尋仙的嫌疑剔除了,可他的突然出現,又讓他重回了懷疑榜單。
救人還救出錯處來了,柳尋仙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歐陽維見他不為所動,輕聲笑道,“本王並沒有懷疑楊門主的意思,這些年你為我盡心盡力,我交代的事,你也從未有失手,又怎麼會設計背叛我。”
打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再往他嘴裡塞了一顆不酸不甜的棗,柳尋仙在心裡冷笑一聲,“王爺明見。”
歐陽維大概是被“明見”兩個字逗笑了,咧了半天嘴才道一句,“替我徹查那柳刃寒劍的傳人是什麼身份。”
前一句還在試探他,後一句就交代了新任務,這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的攻擊套路。
柳尋仙低頭應了一個是,心裡卻不甚明瞭,查到之後呢?格殺勿論,還是據實稟報?歐陽維不說,他索性也就不問。
直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與人聲打破了僵局。
來的是京防營的統領。
歐陽維滿心失望,如果來的是江寧府尹,或是皇上的親兵,局勢會比現在有趣得多。
眼看那一對人馬越來越近,歐陽維側身對柳尋仙笑道,“來的是安瑜侯的人,恕本王不能請楊門主喝這一杯茶了。”
“安瑜侯可會對王爺不利?”
“他是我心腹,大概是聽到訊息前來解救的,楊門主身份隱秘,還是不要現身人前了。”
這是讓他先走的說辭?
柳尋仙不動聲色,“屬下告退,黑虎門隨時聽候王爺調遣。”
歐陽維從頭到腳地打量他,輕笑一聲,“從前常聽人說你天姿國色,我卻從未留心你的容貌。如此清靈素靜的美人,又長了一張青春不老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