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側臉看上去的時候,他的面板依舊如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一樣白皙且富有彈性。他的下巴尖削,線條幹脆利落,形成一個視覺效果非常不錯的弧度。往上是他淡淡潤澤柔軟的雙唇,即使在睡夢中,這個人的唇角依舊微微往上,就好像一艘小船,兩頭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愉悅地翹起——好像從相學上說,船型的唇線官運亨通。
再往上,是高挺立體的鼻樑,緊閉的雙眼。景初從來沒有發現原來簡白的眼睫毛原來這麼長而密,就好像兩道漂亮的扇形,在眼瞼留下美好的陰影。
景初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簡白的眼睫毛,他覺得這樣好看的睫毛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夢幻得不真實。然而老男人被這輕微的瘙癢折騰得有些難受,腦袋不舒服地動了一下。景初連忙把手收回來,生怕不小心弄醒了這個老男人。然而簡白只是動了一下,又抱著他繼續睡下了。
景初嘆了口氣,心想簡白長得還真是好看,難怪自己拉都拉不上來地陷下去了。古今中外,為美色傾國的君王不計其數,男人,大多這副德行,連自己都不能免俗。
景初小心翼翼地從簡白懷裡掙脫出來,輕手輕腳地走到衣櫃前找出衣服,穿上。對著鏡子,白色的棉質布料似乎瞬間就掩蓋住身上散落的**痕跡,就好像昨夜那一場旖旎在清晨第一道陽光穿破雲層後也成了昨夜一場夢幻一樣。留下來的,是坑坑窪窪,不怎麼美好的現實。
穿好衣服後,景初並沒有立即進洗手間洗漱,而是光著腳踩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走到床邊隨手拿起一本書,然後轉移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露出一條小縫隙,藉著窗外明媚而不刺眼的陽光,坐在地板上看書。
簡白的書房裡有不少名人的回憶錄,全外文原版的,港臺繁體字版的,內地簡體字版的,甚至還有一些市面上沒有的,ZF內部印刷的讀物。景初手氣好,隨手一抓就抓到了鄧女兒寫的,回憶他父親三起三落的回憶錄。事實上景初挺敬佩這個老人的,這個老人是景初為數不多,從內心敬佩的偉人之一。
不過景初之所以大清早起來坐在地板上看書,並不是他真的特別愛看書貼別勤奮,原因之一是他睡不著,原因之二是他不想一大清早出去就看見不想看的人。
是的,儘管不想去承認,這個屋子裡除了他和簡白,還住著一個令他感到非常麻煩頭痛的人:簡伊。
如果不是這年頭已經不流行古代那樣的表哥表妹一家親,如果不是他確信簡白還沒重口到**的地步,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告訴他簡伊是簡白直系的親表弟——他真他媽覺得這兩貨要攪和在一起了!
景初根本沒法想象一個人究竟無恥到什麼地步,才能厚著臉皮,在這個家的主人之一明確拒絕他入住後,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堂而皇之地把行李搬進他們隔壁。
而且景初不相信簡伊會因房子裝修而沒地方住,只能搬進他們家裡。就像簡白自己名下都不止一套房產,尼瑪你能相信簡伊只有一套他正在裝修的房子麼?!
為此,昨晚上景初還就這個問題和簡白爭論了一番,結果發現原來簡白不是沒有看出簡伊的(險惡)用心,可這個老男人在拒不拒絕他家表弟的問題上,卻難得的猶豫了。
簡白說,那擺明了只是一個蹩腳的藉口,可他這個做表哥的這時候揭穿簡伊,面子上怕是過不去,畢竟親戚一場(還是關係非常親厚的親戚),這時候不讓對方住進來,外人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說什麼呢!
景初小同學不打算當善解人意又溫婉純良的簡家主母,當即氣哼哼地反問,難不成你要小爺委曲求全跟他朝夕相處?對方人好還好說,可你又不是不知道簡伊這貨討厭小爺!景初小同學從來都不是委屈自己看敵人臉色的聖母白蓮花。
簡白只得心底叫苦不已。
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男人,其實才是這世上最苦逼的人吶。簡白在外界混得如魚得水,無論怎樣複雜艱難的環境都遇到過了,可此刻他卻覺得,再怎樣艱難的環境都沒如今景初和簡伊的緊張關係難辦,因為在外邊可以不用兩全,可這個家,是必須兩全其美的。
——為什麼說婚姻能使一個男人變成熟呢?因為他終於找到了其中的制衡之術。
簡白只好撲倒景初一邊親吻他一邊哄道,寶貝兒,乖,你瞧你們以前也沒接觸過,說不定住一起之後,你和簡伊都能改變對彼此的看法呢?為了我你就委屈一下,試著接受簡伊好不?從輩分上說,簡伊也是你表弟呢!
景初還想反對,然而反對的話沒開口,卻被簡白用吻封在了嘴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