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只能微微把臉撇過一邊,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到這些人,咬牙沉默。而景向晚則微微嘆息一聲,把景初拉到他身後,替他擋去親戚們的凌厲氣勢。
病房吵鬧得簡直就像菜市場,直到很久以後,幾個醫生和護士才帶著保安趕來制止住這些人。
親戚們全都一副恨恨的模樣,雖然全都被趕出病房了,但在病房外的時候沒少跟景初父子倆擺臉色。
至於景初送的飯菜則留在病房裡給大伯吃了,而景向晚為了緩和氣氛提出請這些親戚去飯館吃晚上飯。這些人起初很不屑,景向晚好言相勸了好久,他們才勉強答應,就好像景向晚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樣,甚至答應去吃飯後依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好像他們答應去吃飯是給了景初父子天大的恩賜一般。
然而誰都沒想到,就在景向晚領著一群人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黎金卻從走廊的另一頭朝他們走來了。
不少親戚一見黎金立馬湊上去,七嘴八舌地說黎金你別生氣我們已經幫你罵了景向晚以後他不會再做這種事你別離婚云云。黎金沒有回話,臉上卻是極其不耐煩的。
景初的臉色卻在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因為陪黎金一起來的是江以誠。景初百分之兩百肯定江以誠和他媽不熟,也不知道為什麼江以誠竟然摻和進他家家事上來。
那瞬間景初發現自己的手腳動不了了,他媽媽那倔強強硬的脾氣景初太瞭解了,對方絕對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態度軟和下來,甚至跑來接受和解。
親戚們圍著黎金說了很多話,江以誠忽然在黎金耳邊說了什麼,黎金便忽然把目光投向景初。然後她面無表情地朝他們三人走來。
“媽?”景初小聲地喚了一聲黎金,對方的氣勢太盛而景初又對黎金充滿愧疚,這不得不讓景初在氣勢上就矮了一節。
“我過來找你並不是跟你們和解答應不離婚的。”黎金冷著臉對景向晚說。
“我知道。”景向晚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沉聲回答道。
黎金見景向晚沒有再過多糾纏,也就放下心來,然後她轉過身淡淡問景初:“聽說你為了那個男人連英國都不去了?”
景初低頭沉默,他不敢當著那麼多親戚的面承認,怕一說出口事情只會更加惡化。然而沉默即是預設。
黎金倒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極力壓抑自己快要爆發的脾氣。她說道:“阿初,無論你以前做過怎樣愚蠢無知的事情,我都不再追究。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一跟著你爸,那麼以後你愛怎樣離經叛道我都不管你;二是你跟我一起移民英國,前提是你必須跟那個男人斷絕聯絡,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來。”
“我怎麼可能”像你們所期待的那樣偽裝成一個異性戀者?
“為什麼不可能?!阿初,既然你們覺得愛不分性別,為什麼你不可能愛上一個女人?!”
景初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而在樓下。
簡白坐在車內,左手拿著手機緊貼耳朵,右手握著方向盤。他抓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很大,幾乎把手背上的青筋緊繃得條條爆起。他的臉色非常陰沉,簡直到了駭人的地步。
簡白麵沉如水,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李叔沒有吭聲,他相信簡白已經聽清楚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了。
可簡白仍然不敢置信,厲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叔才又把話重複一遍說道,“首先,黎金提出離婚的直接原因是她知道了景少和您同居了,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曾經和男人糾纏不清,可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竟然也跟他爸爸一樣跟一個男人糾纏一輩子。
黎金知道這件事後應該跟景向晚提出過把景少抓回家,不過他們的溝通似乎失敗了,而這時候她的孃家又終於知道事情真相,便不肯讓她繼續跟景向晚糾纏不清了。”
“至於黎金孃家怎麼知道這件事,則是由簡伊少爺透過別人旁敲側擊地告訴黎家的人,我想這件事應該也跟江以誠脫不了關係,據回報,這幾天江以誠曾私下跟黎金有過接觸,不過他們說了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簡白完完全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回想起那天早上景初知道網上那些訊息後雖然生氣但並沒有真的不搭理他,而在他離開不久後卻忽然大發脾氣,估計就是因為在他離開的途中,景初接到他家裡人的電話被責罵或者被質問的緣故。
所以那幾天他們的關係忽然那麼僵化也不能全怪景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