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別吵醒旁人!”
我十分明白她那種狂喜。宗將藩一直是“上清國”最偉大的存在,如神般地不敢輕觸。當時他“駕崩”的訊息傳出,很多百姓都不肯相信,堅信他還活著。而今成為事實,怎叫香兒不欣喜若狂?
“真的是王爺!我不是在作夢!”香兒還說邊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聽我說。香兒,”我表情凝重。“你千萬不可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千萬不能!”
“為什麼?”她笑容凝住了。
“就是不能說,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答應我,絕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著我,先是迷惑不已,隨即恍然大悟,猛點頭說:“我懂了,公主。我絕對會保密,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放心好了!”
我安心點頭,相信了她的諾言。
當空不知打那吹來團團的烏雲,綿延如山,遮去了銀亮的月光。大地陷入全然的黑暗,風蕭滿樓,隱然即將有一場風暴。
第十二章
嚴奇親率王師,大軍三十萬,由京城誓師北伐。由於上王御駕親征,自將大軍北討“丹紀”,隨行的兵士莫不士氣大振,鬥志高昂。
更重要的是,宗將藩的出現,帶給兵士莫大的鼓舞與希望。雖無人敢明言,但暗地裡都認定是他,無不雀躍歡欣,拜服在他的領導下。
太后對嚴奇不顧她的勸阻,親率大軍徵敵蠻,深感憂慮;更加怨恨我“蠱惑今上”,煽動他御駕親征,其心可誅。
送別王師後,她立即遣人到雲舞殿傳我至長生宮。
“公主,您千萬不能去!太后遣人傳您至長生宮,只怕對公主不利!”
小築著急萬分,擔心我此去遭遇什麼兇險。
“小築姑娘說得沒錯。”老奶奶說:“公主,您最好別去!恕老婆子直言,上王出征,宮裡無人能護衛公主,萬一有什麼不測,那……”
她含蓄地把話點住,默默瞧著我,意思再明白不過。
徐少康倒沒說什麼,只是抱著胸看著,雙眉緊鎖。
他也不贊成我冒險!
我看看他們。沒有人有笑容,全是焦慮的表情。
“我不去怎行?”我說:“就算要逃,在這王宮裡,四處是禁衛,能逃到何處去?別擔心那麼多,該來的還是會來!‘既來之,則安之’,想太多也沒有用。”
我走到前殿,隨來人赴長生宮。
長生宮是新建的宮殿,為舊王府時期所沒有,主格局依照原靖伯府所建構,富麗的程度則較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宮女領我進正殿,太后端坐在正中央上方寶座,王后、嫣紅、嚴玉堂、春香及香兒則依序坐在兩旁下首。四旁侍立著許些宮女。
好大的陣仗!我不由得想起在嚴府初見嚴太夫人時的情況。
然而,今非昔比,而今,在我眼前的這名老太夫人,握有宰制我的生殺大權,只憑她一怒一笑,我的生命便可能就因此來回一遭不!我才是我自己生命全然的主人!我絕不讓任何人宰制我的人生!
“放肆!見到太后還不快下跪行禮!”春香首先發難。
我將眼光掃向她,冷眸泛著逼人的寒意。她臉色大變,指著我叫罵道:“銀舞,你未免太放肆!自恃上王寵你,便如此目中無人,連太后都不放在眼裡——”
“夠了!”太后臉色鐵青,喝斷春香尖銳的聲音。她看著我,神色嚴厲說道:“銀舞,你可知罪?”
我直視她,未置任何言詞。
“你仗著一身妖冶的容貌,蠱惑今上,使他迷戀於你,不事朝政;而今又煽動他御駕親征,不顧太后勸阻,冒險犯難,你還不知錯!”嚴玉堂憤慨地搶言指責我。
“玉堂!”太后怒喝一聲,表情更趨嚴峻。嚴玉堂和春香雖然句句挑中她的痛處,對我痛恨有如,但她不得不自重身分,喝止她們兩人宛如潑婦罵街的尖酸。
由此看來,她老成守舊,恪守一切禮法傳統,講究地位身分等秩序原則,卻不失為明理之人。
她的地位使得她必須自持身分,卻不濫權;當然,她的威儀也不容任何人挑釁。然而,我並不是今日才初識於她,她內心應該還記得當時“出賣我”的恥辱。
“銀舞,”太后又說:“你媚惑上王,使他因迷戀於你,而冷落王后和貴妃,更且荒廢朝政,按照官規,本不可輕饒,但上王后有所悟,從旁所勸,近月來勤於政事,是以這件事,本宮可鐃恕你,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