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了一下唇,“可是當年的綰公主什麼都不懂,你何苦去恨一個小孩子?何況,她還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沂禮幽暗的視線瞟向了更遠些的前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可是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我母親是如何被羅絡氏蕙蘭給殘害而死。”這是當年宮裡麵人盡皆知的風聞,他說著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裡蒙上了一層黯然的光,聲音軟了些許,“不過就像你說的,文虹只是個小孩子,而且早已不在人世,我已不再恨她,只希望若有來世,她便千萬別投身帝王家……做個平凡的老百姓,也許會更獲得長久的幸福。”
“可還記得綰公主的樣子?”因為沂禮這番尚有幾縷感情的話,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霍然起身,緊緊的將他看著,如果他能認出我來,我是否該告訴他這些年的變故,我要如何說服他幫我……
沂禮搖頭,“只記得文虹的模樣是甚為標緻可愛的,如果尚在人世的話,如今肯定長成了跟她母親一樣的狐狸精,只懂得魅惑男人,禍害啟南。”沂禮諷刺的挑了一下嘴角。
“不……”我恍然搖頭,悽然苦笑,“究竟是她禍害了啟南,還是啟南害慘了她……”
沂禮重重思慮的看著我,我抓住他的雙臂,情緒激動的問,“如果綰公主還活著,且身處險境,你會如何做?”
他被我弄得懵住,狠狠怔了一怔,隨即,一字一句道,“殺母之仇永生不忘,母債子償,我只好殺了她,以她的鮮血來祭奠我母親九泉之下的亡魂。”
“可是孝敏太妃已經為她的過錯付出了性命,這難道還不夠嗎?”我知道我早就不該再系希望於他身上,此刻我悲怒不平的與他爭辯,只因為我極不甘心。
沂禮冷笑,“孝敏太妃用三尺白綾如此輕鬆就結束了罪惡的一生,可我母妃卻承受了烈火灼身之痛,何況當年我母妃已身懷六甲,一屍兩命,這筆賬就算再搭上一個綰公主,我還嫌不夠!”這時的沂禮,才流露出和沂丞同樣的冷酷,兄弟倆,確實是像極了。
我抓緊在他手臂上的手一點點無力的鬆開,沂禮的眉頭一點點蹙緊,看著我,一時萬千情緒。
他忽然抓起的手腕,將我拉近逼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打聽這麼多綰公主的事情?”
“我……”
“快說!!”他低吼,加大了力道,我只覺手腕快被他捏斷,忍不住痛撥出聲,他忽然又鬆開了些許,我趁此空隙掙開了他,連連退後了幾步,腳下不穩,撞到了身後的柱子,一手抓住了亭後搖曳的枯枝。
“啊!”猛的一陣刺痛,定睛一看,原來是手指被細枝給劃破了,指尖上冒出了一顆鮮紅的血珠。
“你怎麼樣?”沂禮急了,一個箭步衝過來抓住我的手,嘖了一聲不由分說的就往嘴裡放去,我腦袋一懵一炸,猛地抽了回來,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他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糟糕。他接觸了我的血液,等於是服食了催情藥啊,我急煞了,我要怎麼辦,我倒是可以藉著高笠一走了之,可他呢,畢竟他對綰公主有過那一份微薄的善意,我到底不忍心將他獨自留在這裡,等著藥效發作自毀形象……
要解此藥很簡單,只需男子的唇上血,此刻對於我來說,卻也是極難。
我盯著他的唇,半天也沒鼓起勇氣,可能是我靜止的狀態和迷濛的眼神使得沂禮產生了誤會,他盯著我,空氣裡凝結了一種氣氛名叫曖昧……我心裡不妙的一緊,此時,他忽然捏住我的下顎,一閉眼,唇在緩緩湊近,姿勢霎為迷人好看。我原以為這小子是個愣頭青,不料卻看走了眼。我忽視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知道我和他之間是兄妹可沂禮卻矇在鼓裡,他又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我又長得如此禍國殃民,這一眼的對上,可壞事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快要觸及到我的唇時,我主動出擊,生猛的將他拉至廊柱背面,踮起腳尖瞄準目標亮出松鼠牙嗷嗚一下,一氣呵成,出血了,他叫了一下痛,我則速速鬆開了他,狼狽的轉身逃跑。
“誒……”
我聽見他喊了一聲,我生怕他會追來,可跑到階梯下轉頭一瞧,他正佇立在階梯下幾步遠的地方,看著我,我稍安下心,前方,高笠正躬身候著,投過來的目光安靜卻也緊緊的,看來這傢伙是一刻不閒的監視著我呢。
“昔姑娘,剛才您和恭王……”高笠低聲問著我。
“你不是都看見了麼。”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臉,實則卻心如鹿跳。心想高笠既然這樣問我,就表示他沒有看見的不該看見的,便稍安下心。我重新